第一章—小地方的汉子人(1 / 2)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边城思摩的一个阳光明媚早晨,两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于街头相遇了,在略显冷清的城中心过街楼牌楼下,高高兴兴地握住了对方双手。

“嚯!嚯!这不是二弟吗,大哥差点以为自家的眼睛出状况了,你咋个回到边城也不说一声?”个头稍矮一些、罩一件青色士林布长衫的孟岗发问。

身板高而笔挺、着一套银灰色中山装的云焕答道:“昨晚半夜三更才到家,所以也就未惊动大哥,今早期(方言:早晨)又怕您老人家还在呼呼大睡,不忍心打扰从小有名的‘赖床大哥’,准备先克(方言:去)老三家看望一哈老三。”

“是,老三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我们搭伙克陪陪他吧。”

两人边说边聊着,一前一后进入一户民居内,民居后屋卧室的思摩松小木床上,躺了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面容苍白而眼睛特别大。看见孟岗和久别的云焕,一边干咳一边说:“谢谢大哥、二哥来看我,恕小弟无礼,这种一到中午就倍加闷热的天气小弟最害怕了,这两天连床都起不来了!”

老三姓徐名宽,三人同为思摩中学的同班同学,又是从小玩到大的铁杆朋友,由于他们在十三岁左右的少年时分,就不顾自身安危,联手智斗正在大街上撞人、挑人的的红眼大水牛,要么负责疏散人群,要么轮流着主动挑衅公牛,有效地转移公牛对路人的注意力,把其引导至城边无人地带;有一次更是通过两条家犬的报警,利用三根不太趁手的木棍和小木棒,追踪并且合力打翻一头天刚黑就蹿进居民区的大灰狼。虽然不是正式结拜的把兄弟,却是自己承认、街坊承认、男女同学们均承认的摩中“侠义三剑客”。

云焕首先道:“在省城接到大哥的书信,知道老三你生病了,给你带了几盒眼下医家公认的西洋制肺病特效药。”

徐宽听了正想说点什么?云焕又道:“我这两年接触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医者,他们都说生病不能完全依靠医生和药品,病人的精神状态相当重要,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老年人,心理上绝对不能害怕病痛,不管生了什么病都应该当做自己根本瘪得(方言:没有)病,首先从精神上战胜病痛,这样更有利于治好病痛!”

“我也觉得这个说法很有点道理,就是不知道具体咋个入手?”徐宽很感兴趣地问。

云焕笑道:“这个问题可以用我的亲身经历解答,几年前因为不是在训练场训练就是在行军打仗,体内水分补充得少,右肾长了结石,天天尿血,发生肾绞疼时候要在床上或者地上滚才过得克。医生说有颗结石的直径差不多要有一厘米了。必须开刀取出才行,要不然结石还会不断地长大和增加颗粒,让我有时间赶紧克做手术。我觉得那么年轻就克手术有点早,行军打仗跑不动咋个办?就自己编了个‘意念’口诀,闲暇时不停地念念有词,使用精神力量循序渐进地驱逐并削弱那颗结石,直接想象结石逐渐融了、化了,每天都比头一天小一点,想象结石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坚持意念半年后有一次小便,在尿道的剧疼中解出来一颗豌豆大小的多种物质包裹体,豌豆大小并不算什么事?要命的是这颗包裹体还长着三小枝方向不同的分叉晶体,最长一枝比包裹体本身要长出至少两倍。”

徐宽用手帕蒙住嘴轻轻咳了两声说:“这哈我明白了,小弟谢谢了,真是难为二哥了,要是才得病就用你这种办法就好了?我会注意调整心态的,今天就学着编个意念口诀祛除肺部结核。听大哥说你为了手下士兵的伤残费用,被迫离开了军队,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就这种情况还想着小弟,这五盒药应该要很多钱啊?”

“确实因为几个打仗很勇敢的士兵锯了脚炸掉了手,每人却只有几个大洋的退伍费,一不忍心,悄悄卖了一批缴获物资资助他们。虽然事情做得很隐秘,仍然让上峰晓得了,但是在我被迫脱下军服时,长官还是给了一笔钱。”云焕答。

“那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大哥孟岗问。

老三也关注地等待着二哥的回答。

“因为日本军队越打越近,佛海城也遭到日本飞机轰炸,城内和乡村无不人心惶惶、难以安生,老婆带着两个小小姑娘势孤力单,只得低价抛售了好不容易置办起的房产、家私,丢掉了稳稳赚钱的生意,从佛海城逃回思摩城。我们就暂时在我二哥家混一段时间吧,我哥的中药铺生意还可以,我也会一点点西医,虽然瘪得别的大本事,再不济我也可以克小学校或者中学校当个体育教师、语文教师什么的。”云焕私下里显然也曾经作过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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