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后吐真言（2 / 2）

裴特压低声音，像怕有什么人听到一样，悄声说道：“看到他手臂上的纹身了吗？”郁舟点点头。

“这纹身只有一种人身上有，血纹契约会。”

血纹契约会？

郁舟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想举报给地署让他们上门查水表。

看到郁舟变得疑惑的表情，裴特知道这个极其聪明的心理医生也不是无所不知的，接着说了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哈玛尔公国待着而要跑到这么个偏僻小镇来吗，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血纹契约会。七年前我才到这里，而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哈玛尔的商港之间往返，那时候我成为水手已经有八九年了，十几岁就开始跑船，从擦甲板开始做起，我敢说船上的活没有我不会干的，但远在这之前，血纹契约会就已经成为哈玛尔所有船长和水手头顶上的梦魇。”

郁舟按了按眉心，试图集中注意，裴特又吸了口烟，火星猝然亮起又暗下去。

“我是从我师傅那里听说这个名字的，血纹就是他们身上的纹身，据说他们能从纹身里得到超过常人的力量，凭着这种神奇的力量，他们牢牢控制着哈玛尔公国全部的港口，每一艘靠岸的商船都要被他们勒索一遍，鱼获、外来进口的商品、甚至人口，没有他们不敢要的。”

人口？这下涉及到郁舟的知识盲区了。

“流浪汉，失去父母的小孩，战乱区的流民，这些当然不会出现在台面上，但是在哈玛尔那里可以说很常见了。”

裴特说道，“血纹契约会对人口更感兴趣，但不是什么人口奴隶他们都要，他们会亲自到笼子里去挑选，就像在选牲口一样。”

说到这里裴特顿了顿，又低声道；“尊严在哈玛尔是一件昂贵的商品。”

郁舟第一次见裴特流露出感慨的表情，这个往日大大咧咧的水手此时情绪有些低落，郁舟伸手出去拍了拍裴特的肩膀，“难道这么多人都愿意忍受这种事情吗？没有人尝试反抗吗？”

裴特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丢进炉中，望着升腾的火焰，反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祇存在么？”

郁舟摇摇头：“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也不信，直到我亲眼看到他们只用了一拳，只用一拳把一个两百磅的水手打出四五米远！”裴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声音低沉的说道

郁舟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力量究竟要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到这种事。

郁舟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像瑞冯那样，通过使用药物之类的手段短暂的激发肉体潜力。”

裴特摇摇头：“我偷偷跟踪过他们一段时间，没看到过他们用过药剂或者吞服了什么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力量来自他们自身，那么如果这种力量不是来自神祇，那又是来自哪里呢？”

郁舟曾听说沙林公认的大力王能将一块重达300磅的巨石从山脚背到山顶，比起他血纹契约会应该差一些，但根据裴特的叙述，这样的人明显不止一个，那就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国家里竟然存在这样一群具有奇异能力的人，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郁舟冒出了浓浓的求知欲，而原本只是显得有些奇怪的对门邻居的形象也霎时间变得神秘起来。

场面再次沉默下来，郁舟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裴特望着炉子的火光眼神深沉。直到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雨点打在了窗户上，屋内的二人才如同惊醒一般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现实。

“我先走了。”裴特站起身来和郁舟告别，这一次他没从阳台翻回去，而是选择了走正门，郁舟站在原地看着裴特走远，看着他扭动门把手推门而出。

裴特带上门，倚着栏杆站在台阶上，盯着刚迎来新主人的二层小屋许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突然变得沉默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