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篇一:桃花女频遭桃花劫——艳遇桃花寨(2)(2 / 2)

在他均匀呼吸的秋千上,她尽情游荡着自己无尽的思绪。她的心灵深处有一种声音一直在悄悄地对他说:我最亲的人呀,此刻我紧挨着你,就是生命依偎着生命,惊恐不安仰仗着呵护,多少年来也只有此刻我才觉得最安全,没有死神的引诱,没有男人的眉高眼低,没有女人的风刀雪剑,没有沉重的缰绳、枷锁,像是得了神灵的护佑。……

的确,今天他不仅让自己受到了尊重,得到了呵护,还让自己真真正正地做了一回女人,收获了人世间做女人的最大幸福。就是这个彪悍魁伟的悍匪强人的三天三夜的凌厉攻势把她从拖沓文明过渡到蛮荒粗野欲望丛生的新奇世界。从几个月以来的接触,到今天晚上的一切,她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点燃她的欲望给了她幸福的男人。这种爱,让她不管不顾他的以往,只希望他的心只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空间。她在暗暗发誓:不管他在官府眼里是如何的罪大恶极,也不管他在世人眼里是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奸淫撕票无恶不作的土匪强盗,她这一辈子跟这个人是跟定了,而且是海枯石烂,除非他们中哪一个死了!想到这里,她在幸福的微笑中睡着了。

第三天黎明,他们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那男人说:可能是二当家的拉来的肉票。可刘桃花却再也睡不着了。她从这啼哭声中,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男和三个女儿,一下子为自己三天来的不管不顾浑浑噩噩感到羞愧。当然,为了这三天的欢愉,那高悬在头顶上的族权家规、女人的贞洁以及暗夜中到处长满的眼睛,她可以不管不顾,但要她抛下膝下的五个嗷嗷待哺儿女跟着土匪远走高飞,还真让她举棋难定。不错,她该回家看孩子了。她把这个想法给床上的男人一说,他也惊得睡意全无。他为他们想了许多条出路,她都摇头不允。

这可不是刘桃花绝情,这个土匪男人的确太高大威猛了,可在儿女与个人幸福的天平上,在世俗与上,她还没有完全倾斜于前者,她在极力地寻找一条万全的策略。

因此,面对土匪男人的再三挽留,甚至是义无反顾地要抛下弟兄们跟着她走。她却劝他等公公婆婆同意后再离开山寨,到那时自己会跟着他到泉水湾或者其他的任何地方去过平平凡凡的日子。他们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虽有万般的不舍,但母亲的心永远在儿女身上。

她已换上自己上山时穿的衣服,背着上山时那小包袱。那男人紧紧地抱住她在伤心落泪。见她离意已决,也就不再说啥,回头捧来了她的新娘服,又抱出来一个精致的红木镶金匣子说:你真要走,就带上这些吧!

我不带,我人都是你的。这些东西,你就留着急用。等我向公公婆婆求情,他们已把我收为干女儿,我想他们会成全我们的!

那你怎么走?直接回去怕是不妥!

我已经想好了,先回我娘家探探口风,然后再做主张。

趁着天未大亮,土匪头子把她送到了捷峪沟,他虽舍不得她走,却更敬重的重情轻财。

“十八相送”中,土匪头子看得出刘桃花极爱自己却又顾忌于自己的身份。所以就说了自己的身世:我姓王名长兴。老家就在湖北恩施的大山深处。虽说是孤门细族,但勤劳朴实的父母也为我挣了一份家业,而且还让我上了几年私塾。本来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可自从十八岁上娶了亲,祸事就接连不断地降临到我们身上。祸事的源头是在我媳妇吴翠花身上。她是她们娘家一带远近有名的漂亮女子。虽曾有一些不良歹人想轻薄于她,可都害怕她四五个经常舞刀弄棒的哥哥。可到了我们势单力薄的家里就少了这强有力的保护。先是我们县里张大财主的恶少及狐朋狗友想占便宜,他被我揍了一顿后,这些恶少们的狗爹爹不仅跳出来寻事,还对翠花垂涎三尺。我几个大舅哥一闻讯就赶过来给我撑腰壮胆。狗恶霸们一见硬的不行,就打起了歪主意。他们买通我们乡的乡长保长,不仅费尽心思给我家又是强行摊粮又是强行派款,而且还设计把我抓了壮丁。我前脚被抓,他们就后脚上门骚扰。翠花儿在家里整整窝了五天,才被几个哥哥接回娘家。几个月过后,原以为这事就此结束。她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就被逼到两间破草房里。我媳妇是个刚烈的好女人,不管恶少们咋样威逼利诱,靠在墙角握着剪刀就是不从。结果,结果竟被这些畜生活活烧死在里面,可怜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骨肉。我的大舅哥们一知道消息就跑到县衙击鼓告状,还到张财主门口喊着报仇雪恨。结果他们五个中两个被打残,三个被关进县衙大牢,不久又充了壮丁。我的爹娘一见儿媳惨死、儿子抓了壮丁多年生死不明,两个老人不几年就先后离世。我一被送到队伍里,他们看管得很死,有竟敢逃跑的,一抓住就就地枪决。为了给翠花儿报仇,为了我可怜的爹娘,我不敢跑,怕跑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整天就在队伍里浑浑噩噩的混着,我才懒得去管那他娘的什么“贵”桂系、贱系,什么“碗”(皖)系、锅系的,只一心想着保命想着报仇想着藏家伙想着逃跑。过了六七年,我所在的队伍终于被打散,我又辗转了两年才回到家里。一看到破败的家一看见爹娘、媳妇坟头上的一人多高的荒草,我就开始实施寻仇索命的计划,我和另外两个大舅哥一起,漆黑的夜晚杀了狗财主张恶少一家十五口,点了他的狗窝。家里呆不住(也没有地方呆),狗县长贴出告示重金悬赏我兄弟三人的人头。没办法,我们进深山落了草。以后又找机会手刃其他几个帮凶。这几年湖北的黑狗子带着刮民党军队多次进山围剿我们,两个大舅哥也在交火中丢了性命。没有法子,我才领着弟兄们跑到你们阳山县。好我那桃花妹子哩,谁一生下来就想当土匪?要不是官府黑暗,豺狼当道,恶霸横行,谁会把性命别在裤带上铤而走险?不过,要说起来我还是因为漂亮的翠花家破人亡,落草当了土匪。

刘桃花一直在听他长长的叙说,听到翠花母子被烧死听到两个老人被气死听到那几个哥哥的遭遇,就一直跟着流泪。可当他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心不仅猛然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翠花儿”、“桃花儿”,“花儿”、“花儿”,“漂亮女人”、“家破人亡”这些词语就像得了魔症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幕上循环滚动。让她一路上紧张、不安、惊慌。也听不清楚他在自己耳旁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惊恐中自己已离娘家不远,王长兴就立马驻足远远地目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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