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篇一:桃花女频遭桃花劫——艳遇桃花寨(2)(1 / 2)

艳遇桃花寨(2)

回到室内,刘桃花赶紧卸了那老沉老沉的凤冠,那男人迫不及待地关大门锁二门,然后也扑过来帮她取金钗、摘银荷,换衣服。洗脸的时候,那男人一从后面抱着她。她回头一打手说:你快去换衣服,然后也来洗洗,把手上脸上洗得静静的!

小的遵命,娘子!

哎,你喝了那么多,咋就不醉呢?

谁说我喝了那么多?娘子,你看!他说着就从袖筒里拽出来一块粗布毛巾。那上面湿湿的还散发着酒气。

哎呀,我说呢,你咋就不醉!那你的弟兄们发现咋办?

他们咋能发现?我喝酒的样子,娘子那么聪明都没有发现,就凭他们?再说,新婚之夜你男人要是喝醉了,谁又来给你——这一说刘桃花的脸又红了。

待到床上,他们一个是身经百战阅女人无数的大土匪,一个是结婚十年生养五个儿女的小女人,众里寻他千百度,等来都是心仪人。都是过来人,也就没有扭捏作态的虚套。

看到她娇羞惹人爱怜的样子,新郎官又激动起来,除了再一次温存,他实在想不出比这更温柔更体贴的安慰方式。

温存过后,新郎官说:娘子,我们都睡一会儿吧。从一早到现在,我们都乏了,睡起来了接着在干!

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刘桃花就是睡不着。她刚才没有给这强人说实话。她此时是她结婚以来尤其是丈夫撇下她们娘儿六个撒手西去以来最最幸福开心的一天。回想刚才那才自己最没有缰绳约束最放松最幸福的时刻。她哭,是哭自己是哭自己十几年来戴着缰绳跪着的生活。嫁在人人艳羡的高府,身为高府的四少奶奶,吃的是精米细面,穿的都是绫罗绸缎,但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幸福。人不是不愁吃不愁穿就幸福。自己生活在庭院深深的高府,觉得会有无数条有形无形的缰绳在捆绑着你。就说公公婆婆吧,虽然婆婆很关心自己,家里的吃穿用度一切都供得宽宽绰绰的,但一说话就三句不离他的宝贝小儿子,供给好的目的还不是让我照顾好她的病秧子。公公呢,平时话语不多,可他眼里总会飘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阴翳,让人捉摸不透,伤腔憋屈。那三个妯娌,只有大嫂贤良淑德,待人和和气气的,不愧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她为人厚重,时常嘘寒问暖,倾囊相助。她一手好针线活,绣的花端庄大气,可还屈尊降贵和我学绣花的技法。而二嫂三嫂,她们也都是富裕商家的千金,尤其是那个三嫂,平时嘴上说的“我们是妯娌,是最亲的姐妹,别人论出身,我们才不管呢!”可一到她家,她就拿出过去娘家陪嫁过来的和现在讨要来的送来的东西给我这个穷门小户的弟妹看,让我给她们家绣花做针线,末了又把自己不想要的东西送给我落人情。她们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这个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临时拉来冲喜的女子。一到婆婆给分活络,她们两个争着抢着和我一伙,干一会儿就喊累离开,把活全扔给我干,事了又到婆婆面前买好。冲喜来的女人,说白了就是根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没有经过那觅侣求匹时的前相后看,也没有那家族利益的左权右衡,缺了这些仪式少了斟酌,道具人物就是道具,永远就成不了主角!一大家过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给扔来这些无形的缰绳,谁受得住又载得动!再想想自己的丈夫吧,说良心话,他很是体贴。知道媳妇酷爱桃花,不仅找来树苗亲自在院子里栽,还找来一些名贵的品种亲自去嫁接。可这些年自己只知道生儿养女照顾他,早把做闺女时的一切都荒废了。尤其是丈夫,平时就是一个玻璃人,时刻就得人小心地伺候。就是做那事吧,说来也怪,凡是得了那种病的人几乎都是颧骨高耸两腮无肉面黄肌瘦的,他却是除了拼命咳嗽、盗汗,叫乏喊困以外,看起来啥都是好好的。不过,欲望咋那么强呢,三天两头就要。

他的身体让人担忧,他的齁包气喘声让我揪心,他的冷汗淋漓让人后怕。睡在他身边的日日夜夜,除了时时的不安还有无尽的害怕。这个啥事都不想认输的可怜男人,看三个哥哥儿女双全,自己却男丁单薄,再多生几个儿子,就成了心中念想。最后的一次努力,倒是很有成效,一炮两响,龙凤呈祥,给整个家族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他自己却是元气耗尽,从此卧床不起,和他早年的神通盛名一样,给世人留足了念想。

这是一根根心灵的枷锁,它们压得自己总觉得低人一等,勒得自己艰难于呼吸视听。在外,她到哪儿都得低眉顺眼,需要处处留心时时谨慎,没有夫唱妇随,没有心心相印;在家,面对一个病秧子,声不能高,气不能粗,哪谈得上伉俪之情、闺阁之趣、鱼水之欢。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冲喜的道具,延续四少爷一脉的生育工具。风霜雨雪中,他们的每句话,她们的每个眼神,都是强加在我身上、心灵深处的镣铐。漫漫长夜,一想到自己半死不活的婚姻,一遭遇别人的眉高眼低,就不由得独自躲在人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哭泣,怨爹娘的贪心,恨自己的命运不济,更恨自己只能用哭喊用眼泪去央求耳聋眼瞎的苍天。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别家的女人那样有优越的家世,有疼女儿的父母,有夫唱妇随的好命。然而,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平素最得意的一手好女红,都成了她最闹心的东西,都成了被人利用遭人看轻的工具。做一个表面看起来体面风光的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实际上是时时处处都活得委曲低贱。若不是五个儿女,尤其是那儿都可爱的一对龙凤胎,自己都死了几回了。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起初她就根本没有属意过他。自第一次被打劫起,就觉得这个人不仅举止粗鲁,说话蛮横,连身上的佩刀也沾满了血腥味儿。长期的流窜,这个男人的心灵也已完全扭曲,甚至连走路也如狼似兔的走走停停、警觉多疑。因此,这样一个连她的视觉、听觉和嗅觉不愿意去光顾他个人的任何官感盛宴的高府四少奶奶,怎么会倾心委身于他,又怎么能料到他后来竟然和自己会有瓜葛?然而,就是这个人几个月以来对她付出的真爱,让她自己的肉体和心合伙出卖了她的灵魂,而且连她的五官也联袂劝说她去喜欢这个从心底爱上自己的男人。也正是这关心、体贴和尊重,让她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