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伊始II（2 / 2）

她从还雪怀里拖过惊瓷，费力抽出两尺余，表情有些变形。

“干啥呢？”还雪有些讶异。

“奏乐。”清夜简洁地回答。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剑身上，摸索了一会位置，然后轻轻敲打。

是“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

惊瓷的材质十分特殊，手指敲打在剑身上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清夜在音律方面有着过人天赋，她很快便摸清了敲打声音的变化。

靠近剑柄的地方沉闷，中段偏柔和，末端则是高亢。

她敲了一会，配上海风浪潮之声，旋律竟然别有一丝韵味。

远处的浪涛一层层堆叠，黑压压的占据了半边天际线，潮水积压得越来越高，令人窒息。

镇子里传来了嘹亮的乌乌号角声，这是大潮来临的警报，栖白小镇的蓝天鹅港迎来了难得的平静，只有码头内被缆绳拴着的船只在剧烈起伏。

有别于人族，精灵族生活的云霭洲是没有春夏秋冬的，取而代之的是四种不同的云象。

长霜，凤鸾，和风，霞光。

云霭洲是被风与光宠幸的地方，神灵会把他的心情写在天上，有经验的观象员只需要看看云流的走向与形状，就能判断出天气如何。

第一波大潮狠狠地撞击在黑崖脚下，激起数十米高的浪花，声势骇人！

细碎的水沫沿着石缝汩汩直流，伴随着席卷而来的海风，金黄枫叶在二人头顶盘旋，翩然落下。

清夜兴奋地拍掌欢呼，“再大点！”

还雪仰躺在草地上，任凭细小的水珠溅落在脸上。

他想起了跟清夜的第一次相遇。

也是同样的大潮，同样的傍晚。

雾朦海大潮来临的日子，巨浪往往能持续几十波，人只要一个不慎被冲倒，立马就会被海潮卷走。

哪怕水性再好，也唯有丧命一途。

彼时的清夜正在海滩上捡贝壳，丝毫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她脚下一滑，被汹涌而至的海浪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是还雪伸手抓住了清夜。

他将惊瓷插进海滩充当固定的工具，于是两个人泡在海里被巨浪冲了又冲，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海水下肚，终于撑到大潮退却。

还好惊瓷够长够利，五尺长的剑身像老树根一样死死钉在沙滩上，要是换做匕首之类的什么东西，雾朦海里就要多两具浮尸了。

清夜趴在沙滩上吐了半天海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谢谢你......”

还雪也累得够呛，大口喘息，他无力地摆摆手，使劲将惊瓷拔出来收回剑鞘，“以后注意点，浪看着不大，冲走可要人命。”

说罢，他这才有机会侧过身子看一眼清夜，对方居然是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

粉嫩清亮的瞳色，还有同样颜色的粉蓝长发，即使在以外表著称的精灵族中，清夜的容貌也有些过于精致了。

“我叫清夜，你呢？”清夜歪头。

“还雪。”还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还雪，很好听的名字啊。”清夜恢复了活泼的性子，她浅浅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还雪愣了愣，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赞他的名字好听，倒是有不少人讶异于这个奇怪的姓。

更令他惊讶的，还是清夜的笑容，莫名地叫人一暖，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