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夏 暑(2 / 2)
床头那把常常换,但是总压着一把。
晚上太热的时候,她就会掏出来扇,不过多扇的是我就是了。她总是狂给自己扇两下,然后又轻又柔的朝着我的方向扇。
晚上的时候,就没有蚊子啦,也不热了,每天早上起床去上学的时候也不会有一头汗了。
不然她又要问,怎么早上洗头,还只洗刘海了。
那段时间,晚上难熬得很。
我九点才下晚自习,天又热。
六月左右的山咔咔,天气烦得很,又热又潮,总是冒着热气下雨。
人跟那个蒸笼里头的包子一样,热得要炸开,外头还湿漉漉的。
我跟她说,那条路是公园的石砖路,滑的很。
我有同学,有顺路的朋友一起走,她不来我还能坐小电动车走,很快就能到家。
她不听。
九点半我跟朋友走到公园河头的地方,她就站在那里。
那个公园可旧了,百十年都不带有人换的,后头一直没有修那个破灯。
她就站在公园旁边那家酒楼的底下,黑漆漆的在那里等。
那时候还不是瘦瘦小小的诶,还算个挺富态的样子。
我看不见脸,黑乎乎的一片。
但是晓得她一定是往着我这个方向在等我。
后来大概18年的时候,她提过几次,问我记不记得以前初中每天都接我下课。
她跟我说,好多人都说那里有个疯老者,喝醉了就吓小姑娘。
她说怕我遇到了害怕,那里黑漆漆的她都怕,怕我被吓到。
我跟她说你不是小姑娘啊。
她说老姑娘还差不多。
我那个时候,就怕她滑倒,黑漆漆的嘛,哪个人看得到。
然后那一年的夏天,就在她一趟趟从家里,走到街心公园,走到北门公园,走到那个我学校后门的河道口的路上过去了。
依稀记得,我走路总会被绊倒,夜视又差,差点摔倒好几次,她都紧紧拉着我。
全然不顾体重多少。
真是有点儿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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