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缘起镇魔令 第八章 罪愆难赎(2 / 2)

帮传口信的这次不是金丹修士,而是换了出身于蜀中唐门本家的一位筑基剑修,那唐玄可以与之平辈论交。这下接待起来轻松多了,唐玄于庶务上历练多年,是个精明的人,讲讲情面装装可怜就套出了他的口风:“镇魔司的高层从来都不是一碗水端平,那边的大人物里有人认为当日借唐斩一事惩罚黔中唐门太过。因此有意给黔中唐门一个机会,让唐斌早点儿去镇魔司报道,多赚些功绩点好让整个黔中唐门早日偿还完养出恶魔唐斩的罪愆。”

这些幕后的玩意儿,唐玄自然是不会告诉唐斌的,他仅仅给唐斌讲明黔中唐门到底犯了哪些大罪,说明了此次镇魔司勾当官就是为了带走唐斌去镇魔司效力,又感叹了下自己接掌门派的不易。最后好好勉励唐斌不得心怀怨望,到了那镇魔司要谨慎听命,努力争先。

唐玄对唐斌讲道:“除魔卫道本就是修士职责,而在于你自己,又可以争取多赚功绩点,早日让黔中唐门满门尤其是你自己的父亲脱罪!”

后面又是一番光宗耀祖,复现往日荣光……诸般热血大话,唐玄说得甚是情真意切,冠冕堂皇,直彷佛唐斌就是未来的黔中唐门中兴之祖,连唐斌这样敦厚豁达的性子听着听着也禁不住热血沸腾了。

唐斌此时已经换好了门派府库里能找出来最好的一件二阶道服,穿着这从未上过身的半新“高阶法宝”,面对师尊“教诲”,他连称得教,又重重叩谢了掌门师尊的往日教诲之恩,这才跟着唐玄谨慎来到主殿,没成想那陶老祖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好像浑忘了自己此行是来做什么的,只是继续要吃要喝,一不高兴就要大骂两句。

就这样,殿上众人已经被罚站了一个多时辰,陶铮陶老祖酒量食量甚豪,初时还嫌酒劣,后来吃得口滑,索性酒杯也不要了,直接换了盏子,夹几箸菜,就是仰头一盏喝尽,黔中唐门整治的山野风味,似乎越来越和陶老祖口味,几道新菜一上,他吃着吃着,居然骂得少了,反倒夸赞了两句,并且与身边的同伴搭起话来:

“哎?老陈,这道瓦片腊肉做得倒是有滋味,你也尝尝,咱们东海那边,可不太吃这等熏腊之物。”

“嗯,这酸汤鱼也可以,不差似我上次在昆阳城吉庆祥老字号里吃过的。老陈,你还记得么?那次老雷也在的?咱们五个人吧?直喝了它三天三夜大酒!”

这陶老祖和筑基修士居然平辈而称,也是怪哉,若是有大周书院的执法修士在侧,八成要出言纠正,不知道是他们镇魔司内本就如此随便,还是这陶老祖和这位陈勾当官交情亲厚所致。

唐斌到底是少年心性,自从得知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忍不住瞅向陶老祖:

就是这个粗汉,是我门的大煞星?

修士讲求淡泊宁静,修身养气,怎么这陶老祖如此奢遮豪烈,却不知道修的是什么路数的功法?看他面相虽然狰狞,其实却比掌门师尊年轻许多,没想到却已修得金丹正果!

他一人,就打破了我门的护山大阵?伤了二三十名守御修士呢?那他应该算是我黔中唐门的大仇人?可是……论理来讲,我们却不该恨他,反而要跟着门派恭谨谢罪。

明明那一日我亲眼所见,护山剑阵之威,几乎力贯天穹,但最后却在须臾间被他破了,难道他比等闲金丹还要强横几分?那镇魔司是不是到处都是如此人物?

那入魔的唐斩又是怎样的人?据我所知,他应该与我父亲同辈,与我血缘极近,算是我的叔父。不对,他已筑基,修为高些,我父亲也要称他做师叔的。又不对,看起来这唐斩至少也入了金丹境界,才能在入魔后掀起如此风浪,那我这位从未谋面的叔叔到底得了什么机缘,大道一途如此通顺?难道和入魔有关?哎呀,我这是在胡想什么?!

唐斌的心思百转千回,看来看去,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瞄向陶老祖腰间悬着的佩剑——一般修士平日里总是把飞剑之类的法器装在储物袋里,典仪之时也有人腰悬宝剑以示身份,而喜欢悬着佩剑满大街乱晃甚至吃肉喝酒时也剑不离身的,那就只有剑修了。唐斌自己是个剑修,可从小到大身边一个剑修也无,就是偶然出门远远见过几个,那也是一闪而过,还要他人指点他才认得出。

除了唐门遭难的确切缘由外,其实唐斌内心最深处还是有疑问的,其中几件事就是:镇魔司为何只要征召剑修?为何又以三十年为限?听说剑修都好争斗,善比武,可是我这一辈子,就没学过什么和人动手争斗的手段啊?掌门师尊都说教不了我,我这剑修,大道之路上到底又去找谁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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