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戮（2 / 2）

元逃出了多伦多的身边，却无处可去。可以去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家，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路程。想到母亲在家里等待自己，期望自己在鹤观寺成为优秀的人才，他就不想回家了。黑暗作伴，圆漫无目的地拖着沉重的脚步。

“我再也不要想了！”

元大声喊了好多遍。喊过之后，脚步声追随在自己身后。偶尔有风吹来，那些枯黄的树叶就会三三两两地落上元的头顶。元感觉这些随风飘落的黄叶无比凄凉，就像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走了多久，元来到一座小山脚下。半夜三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士兵们的脚步声。元不由自主地躲在大树后面。随时随地躲藏，动不动就胆战心惊，这是他来到泗泾城之后养成的习惯。元悄悄探出头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十几名军官站在那里，好象有百余名士兵把枪放在地上，发出碰撞的声音。与此同时，脚步声停止了。

一个人站到了队伍前面。士兵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人。

“今夜子时，袭击鹤观寺。在此之前，鹤观寺里站在我们这边的人都会逃出来，所以务必要将剩余人员全部抓住，尤其是多伦多和他那伙势力，必须彻底铲除！”

听到多伦多这个名字，元不由得大吃一惊。

“听懂了没有？”

元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他在山里徘徊良久，终于发现一条樵夫开辟的小路。元摇着头往南跑去。

“我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他已经下了十次，甚至二十次的决心，再也不去想了。可是，每当他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哭完了吗？我们走吧！”多伦多那亲切而温柔的声音就会清晰地萦绕在他的耳边。即使塞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我再也不……”

可是，尽管元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已经掉转了方向，顺着来时路往回跑去。元一刻不停地往前跑，嗓子眼里冒出了血腥味儿，嘴唇也裂开了，当他跑到多伦多的工房门前，他的心好象快要爆炸了，剧烈地搏动。

元猛地推开了房门。尽管已是深夜，多伦多仍然跟另外几个鹤观寺技术人员商讨问题。面对元的突然出现，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元不管三七二十一，气鼓鼓地对多伦多说道。

“快……快点儿……逃……逃跑吧。”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连话也说不上来了。士兵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进来，元的心里急得直冒烟儿。

“有人要杀……杀死你们，要把你们……全……全都杀光。”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还是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多伦多的声音依然那么温和。元心里想，幸好自己回来了。

“这……这里危险，如果你们不想死，就跟我来。”

他的话音刚落，鹤观寺后面某个地方就传来了撕声裂肺的惨叫声。那是垂死之人凄惨的呐喊。房间里的人们都吓得脸色铁青，慌忙站起身来。接着又是一阵惨杀声传来。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打算坐着等死吗？”

元喘了口气，大声喊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多伦多凭直觉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先跟着这孩子避一避吧！”

人们纷纷跑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元突然回头看去，却没有见到多伦多的身影。元又气喘吁吁地跑回多伦多的工房。

“你干什么？还不赶快出来！”

事态如此紧急，多伦多仍然在拿包袱裹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包袱，走出了房间。穿过鹤观寺院子的时候，受惊于这突发事件的脉度和凡也跑了出来。多伦多一行人没有理会围墙那边传来的鬼哭狼嚎声，跟随元的指引，疯狂地逃出了混乱不堪的鹤观寺。过了一会儿，鹤观寺围墙里面传来一个人的喊声。

“多伦多跑出去了！赶快封锁鹤观寺外围所有的大门！”

这时，多伦多一行已经跟着元有惊无险地逃出了宫门。经过黑暗的后巷，跑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小山村，他们才暂时停下脚步，稍事休息。好不容易逃脱了杀戮，人们无不都魂飞魄散，心惊胆战。多伦多神情凝重地望着王宫的方向。

“多伦多首长，这是哪儿来的晴天霹雳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脉度纠缠着多伦多，带着怨气问道。多伦多仍然忧心忡忡地望着王宫，低声说道。

“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我们还得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他们一定会继续追赶我们的。”

多伦多宛如石像般脸色僵硬，凝视着远方。元目不转睛地盯着多伦多，“爹”——这个字眼不停地在他嘴里打转。所有的人都板着脸孔，只有元露出心满意足的样子，他的心里暖洋洋的。元扑通躺在草地上，白茫茫的银河横跨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