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识房东一家（1 / 2）

春耕已开始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的从田间往家里走去，回到那个温馨的家。那里有他的妻子，儿女，有他们自己的梦。耕耘了一天的牛也慵懒懒的走着，拉着空车，一步一摇地走着，在脖子下系的牛铃发出了“叮当，叮当”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给渐渐静下来的夜空增添了美的乐章。这时的主人是不坐车的，他们疼爱自己的耕牛，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牛儿也是有灵性的动物，当主人吆喝时，它们在低声“哞哞”地回应，回头看一眼似乎明白主人的意图。在林区生活，牛是主要的劳动助手，也是不可少的运输工具。这样的山、这样的地，只有牛才能担当这份辛劳，坚忍不拔的精神，默默无闻地奉献。山与水，人与牛，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在不停地忙碌着，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队里租住的房子房东姓李。一家五口人，生活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经济不算紧张。房子前面有个面积不小的园子，种植一些蔬菜水果，可以满足季节的需求了，为家里省了不少的开支。

到了晚上房东家的人陆续回来。男主人是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子，瘦瘦的，没有什么言语，外表给人一种朴实厚道的感觉。女主人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发胖，很是健谈，什么事情都由她张罗，里里外外操持着家务。房东家有三个女儿，后来得知大女儿二十岁、老二十六、老三只有十一。这是一个传统的农村家庭，在后来与房东的接触中得知，为了要个儿子相继生了三个“千斤”，为了要儿子他们花费了很多心思和金钱在身体上与心理上的，但无论多大代价都没有改变他们对儿子的渴求，直到身心疲惫或生理不允许。这传统的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中国大部分农村还普遍存在。

当三个女儿回来时，看见家里来了这么多陌生人，感到很意外带着一份新奇，不时的用目光扫视着这些陌生人。同时带着山里女孩特有的腼腆，与人交流时眼神总是不断的躲闪着。在言语中透露出农家女孩的直率，一股风风火火泼辣的性子让姐妹三人偶尔的打闹亦或互相的争吵，带着那种林区女孩特有的性格。

在房东家的后面是个豆腐房，里面放着一个电磨。在离电磨不远的地方，修了一个大灶台，是专门用来做豆腐用的。在屋外园子的东北方是一排的猪圈，养了事多头肥猪，白白胖胖的肥猪吃饱了挤在一起呼呼睡着。靠土地生产粮食，靠副业来供养三个儿女。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生活节奏。

晚饭过后房东家是最忙碌的，白天一整天在外边侍弄地里的活计，到了晚上回来，要先做饭，然后是各类的琐碎事务，比如劈柴火、泡黄豆、喂猪、洗衣服，这些都要利用晚饭前后这段时间抢着干出来。

三个女儿也是习惯性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表现出了那份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与懂事。老大在厨房内洗碗洗筷，老二拿了猪食桶去喂猪，老三拿了称去称豆子准备明天早晨的做豆腐的豆子，然后用水泡了。三个孩子就是这样一直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才去复习功课或去忙自己的事情。

在农村抚养一个孩子的负担是很大的，特别是对于贫困家庭来说尤甚。这些孩子由于贫困而过早成熟，因为贫困而养成自立的习惯。他们没有城里孩子那样的优越条件，他们不会在父母面前撒娇，他们也不会要想吃的零食，他们没有想要的玩具，他们更不会要漂亮的衣服，他们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处处考虑如何减轻父母的担子。他们的懂事有时让人看了心酸与内疚。春季他们帮家里人春耕播种；夏季除草，秋季收割，哪一样都离不开他们幼小的身影。而学习只能在这劳动间隙，或夜晚降临时在灯下去伏案苦读。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珍贵的，要想在学习上超过别人，就要付出比别人多数倍的辛苦。

房东一家人忙完了一天的活计站在院中看园子里各类青菜的长势，他们偶尔又谈论着什么。

看见又多了一些人就房东主动与大家攀谈起来，房东老李首先发话：“像你们这样在外面搞调查的，一年在家也呆不了几天吧？”

李明山年纪与之相近有些共同语言：“一年在外边短也要三个月，平常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