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接触专业活儿(1 / 1)

孙海亮带着工人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爬上了一个不算高的山包,这里是他今天工作的开始,也是要给第一块样地做引点的位置。爬上了山包,孙海亮很容易的找到了以前设计时留下的老引点标,引点标的根部已经烂了,但字迹还是比较清晰,能够辨认出数字。

要说这引点标不得不多说几句,这是个专业名词了。是二类调查(森林资源规划调查的简称)中实测样地工作的一部分。引点要选在永久的明显的地物标上,而且引点标通常不能低于1.5米,小头直径不小于20厘米,埋入地下50厘米。并且引点标流水帽要砍成“人”字型,流水帽的脊线要对准引线,要通向样地的方向,在流水帽下面对引线方向砍一长18厘米的平面,用墨汁由上至下书写样地号,引线到样地的真方位角和距离。先对这个引点做一下专业知识的普及吧,因为二类调查工作在国家实行封山育林之后就已经停止了。

“你们把仪器拿出来,把罗盘装上”海亮转身对有些胖的工人说,“小张,你把砍刀拿过来,你看到这个引点标了吗?”

海亮指着老引点标说“你就按原来的样子砍一个一样的,这是第一个,我来给你作示范,在旁边找到一棵同样粗的树,把它放倒。”海亮选择了老引点标附近的一棵同样粗的树,在1.5米高处,轮起刀“咔咔”地砍了下去。要说到放树不免要多提几句,作为一名调查员,要过的第一关就是砍树。工作速度的快慢也都在放树的经验上,一个成手调查员对着一棵直径二十多公分的树,从放倒到扒皮、砍流水帽,砍檐、写字只有几分钟的工夫就会完成。而且做的漂亮,流水帽光滑,棱线分明笔直。孙海亮刚开始上班那会儿,不要说砍树了,一拿起这沉甸甸的砍刀手就不听使唤。面对着大树,刀砍在上面没有多少进展,一棵树要半个多小时才能砍倒,完事坐在树干上还要喘个不停。随着工作时间的增长,经验的积累。海亮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学生气,干起活来虎虎生风,眨眼间碗口粗的树就横在眼前。每次放倒一棵树时他的心却有些悲凉,树也是有生命的,而且每天有大量的树木被放倒,虽说是工作需要,但也有些可惜。在西方许多国家已经停止了这样的调查方式,我们却总是落人家后面!这样的调查方式何时才能改善呢?

孙海亮边砍边给工人讲解每个步骤,有时还要让工人亲自来做,工人听得很认真做起来也是有板有眼。这样的活在他们这是头一次,有很大的好奇感。一个工人已经把罗盘仪装好了,孙海亮把这边的活干完走过去,把罗盘仪支在了刚做的引点标旁。

“小刘,你过来看一下!”孙海亮对较瘦的工人说,“首先,要把这个罗盘仪调平,让上面的水泡在中间,其次要调好角度。小张,你过来。牵着米绳在前面走,要经常回头看镜头,走直线,听从我的指挥。再有你要把前面挡路的树枝子,藤条砍倒。小刘你跟在他的后面,拿砍刀给树挂号,每隔七,八米就砍一个,砍的记号要对着我的方向。”

两个人答应了,拉着绳子顺罗盘的指向向前走。他们也许心里并不明白在干什么,他们也不明白这样干有什么意义。他们在听着海亮的指挥,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他们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干什么?有好端端的山路不走非要钻林子,这可真是要命啊!管他呢,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名堂,他俩机械地做着动作,听任海亮的调动。尽管海亮对这部新机器还不了解它的性能,但靠着经验他还是让这台机器运转正常。

这个样地引线并不很长,只有100多米。在到样地中心后,孙海亮让小张去砍顶点桩,他与小刘在砍四个对角线和圈边线。第一天干活速度进行的很慢,每干一项都要给他们讲的很多,生怕出毛病。在海亮的心中很清楚,人的素质影响着工作的质量,特别是这头一天必须对他们严格要求,按细则工作。

孙海亮领着工人打完这块样地已经快中午了,看了看表,对他们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吃点饭吧,等一会儿再走”。两个工人早就累得不行了,找个干净地方坐下,拿出干粮吃了起来。孙海亮没有坐,他拿出林相图,看着附近的林相,寻找最近的下山道路以及下一个样地的引点。

由于头一次与海亮接触,两名工人的话也不怎么多,只是自己在那闲扯。一会儿说这个坡的山菜多,一会儿又扯到昨天打麻将赢了多少钱;谁家的媳妇出去打工回来了,变化有多么大,穿金戴银,大把的票子花着,新房盖了。听说在南方傍上大款让人给包了,真有这好事你说我怎么就轮不上。我媳妇在家吃的白胖胖的,还他妈的没有毛病。要是也能有这样的福气就是戴绿帽子我也干!哈哈……他们时而大笑,时而又沉默不语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看着远处,谁也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也许在他们心中家庭才最重要,记得有句老话说:“孩子,老婆,热炕头儿。”这不是惰性,却是最朴实的需求。

海亮听着他们每一句朴实的语言,看着他们每个朴实的表情,心中被感动着,他们活的踏踏实实,没有一丝浮燥,直言快语,说出自己那份特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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