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微胖的李大哥（1 / 1）

一辆白色的“牡丹”牌面包车沿公路向东驶去。车速不是很快，发动机发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声音，像一头刚被叫醒的老牛，喘着粗气，不情愿地跟着主人走向田间。太阳还没有升起，空气中带着些凉气，从人们嘴里呼出的哈气凝成白霜挂在脸上。

公路上看不见行人，只有偶尔驶过几辆挂有外地牌照的大货车。

司机邢志强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尽管公路上很难遇到车辆，但他仍是一丝不苟地操纵着方向盘。他不时地询问车内的人，这是哪里，那是哪里，向哪转弯，没有丝毫的怠慢。

初春的寒气不停地从车窗外袭进来，充实着车内每一个角落，它们在寻找着目标要把他击倒。车里的人并没有感到寒冷的存在，说笑声不时传出车子，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邢师傅，在前面岔道向右拐。”队长刘亚光喊了一声。

车子放慢了速度，低沉的叫声变得清脆了许多，在岔道口处下了公路。汽车驶进的这个岔道并不是什么公路，是夹在两山之间的林区大车道。也就是以前的伐木工人为了运输木材修的集材道，现在没有了采伐任务，自然也就没有人问津了。好在这里偏僻，山谷内没有村民开荒，也没有养殖林蛙的，很少有人来，道路也没有被破坏，保持原来的样子，平平的，只不过高高的杂草遮挡了路面，但是这些并不影响车子的前行速度。

队长刘亚光站了起来对邢师傅说：“老邢，在这停一下。”我下车。”车子停下，刘亚光下了车，来到车子前头，说：“邢师傅，晚上我还在这等车。”说完，背着兜子，手里拿着照片向山上走去。

车子又启动了，由于发动机的运转，车内暖乎了许多，每一个队员都在对着地形图，看着车子所到的位置。

“现在到这里了，你看见这条河的分岔了吧？”副队长王一鹏指着地形图问孙海亮，“你到哪下车？”

海亮回答：“在这条沟的尽头。”

“李大哥，你去哪里呀？”孙海亮转身问有些发福的李明山。

“我在26、27林班线处。小孙，你帮我看一下图！”李明山说。

往里走，沟内的路越发难行。一会儿一个坑，一会儿又是一个石头挡道。车子在不停地颠簸，车内的人像在簸箕里被上下翻着，胃内的食物不住地往上涌。车子走走停停，速度也慢了下来。这条沟还真不短，看图上少说也有四公里。车子里的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下了车，渐渐少了。最后，只有孙海亮与李明山两组没有下车了。孙海亮坐在车的前排，手里拿着地形图，看着车行进的位置。这座山的地形变化很大，越向里地势也就越来的不明显了，必须找准位置，否则今天的活儿就要白干。

孙海亮转身对李明山说：“大哥，你就在前面下车，然后从中间的山脊上山，一直走到山顶就行了。”

李明山起身拿着工具招呼了工人，待车子停稳走了下去。他有些发福的身体，在山坡上一点点地向上移动，速度很慢，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喘气，用随身带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然后又向前走去。五十岁的年纪在全队来说也是最大的，自从参加工作李明山就在野外工作，也有三十年的时间了。论业务水平，在全队来说是无人能及的，为人也很热情，谁有困难他都愿意帮忙。特别是在来了新同志，他都主动要求负责带他们，在业务上手把手的教，有不明白的不厌其烦地讲解，直到明白为止；在生活上也给予很多的照顾，新参加工作的同志想家是常有的，有时候爬一天山，晚上回来累的饭也吃不下去，躲在被窝里哭。李明山总要说些笑话，逗得你直捂肚子。队里的人都很尊敬李明山，也都愿意叫他“李大哥”，有些什么事也愿意和他说。他们都说，他为人实在，和李大哥办事踏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