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1 / 2)

  但无可否认,这是相当好的年纪。

  小舟低声地嗯了一声,他可以猜到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浅薄的惋惜或者微妙的鄙夷,他见过太多,所以这次不想看了。他想把心里关于江先生的记忆留得更纯粹一些。

  礼尚往来,小舟还是回了一句:“您也很年轻。”

  江寄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不可爱,但同时又太可爱。

  “好了,做些正事。”

  江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轮到小舟愕然,因为他完全在状况外。原来他进这间房子,其实还有正事?

  江寄指小舟的胳膊。因为他借出的衣服对于小舟而言过于宽大,小舟需要一再地挽袖子,最后就挽得高高的,露出胳膊外侧连片的青紫擦痕。

  “这。”

  “消毒一下,涂药。”

  小舟小声解释道:“刚才不小心骑车摔了。”他在为自己的受伤解释,似乎也在为自己这一单外送的迟到解释。

  江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来吧,去沙发那坐着,我去拿东西。”

  男孩子就像拖着一条重重湿尾巴的小猫,哒哒哒地到了沙发旁边,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江寄回来得也很快,但手里不只是酒精棉签这些药品,还有一个吹风机。小舟才意识到他的头发也是半干不干的状态,他摇手和对方解释。

  “我没有洗头。”

  没有得寸进尺用着浴室里的东西。

  “就是雨淋的。”

  还好他骑车摔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后来小舟拿雨衣裹着药品小跑一段就到了。

  说到药……

  小舟眨巴了下眼,想起自己出发前看到的纸单子,一大袋的各种胃药。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是依然忍不住。

  “您药吃了吗?”

  有点突兀,还有点不礼貌。小舟便又换了个详细的说辞。

  “我之前看到您下了挺多胃药的,您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男孩子觉得冒昧,但他不知道在这种暴雨冰雹天,冷冰冰的房子和冷冰冰的老男人最缺乏关心。而他这样的关怀,像零星的火星子不小心丢掉了一捆枯硬的柴草上,还没冒火,但隐隐在冒烟了。

  江寄放下手里的东西:“挺会管人。”

  小舟有些慌,但他不知道这种听上去的阴阳怪气是种夸赞,老蛇的嘶声也许是一种蛇信对爱的捕捉。

  “你先自己弄着。”江寄说,“我也去烧热水。”

  小舟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被对方推着、引着,江寄人都走远了,小舟才呐呐地在原位跟着应。

  “……好的。”

  水烧得很快,江寄倒了半杯,连同那一袋放在玄关的胃药一起带回来,小舟才清理到一半。

  沾医用酒精的棉签在手臂上小心地滚动,皮肤好像连接的是喉咙,江寄总能听到间或的,小声的嘶气,好像他家里、他旁边其实不是也不是一只小流浪猫,而是一条小蛇,嘶嘶的,蛇信在吐,尾巴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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