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二年的光（2 / 2）

这个大哥哥好凶！

那时候的小朋友哪里懂什么男女有别，厕所还有男厕所和女厕所。我就带他去了女厕所，还被他拽了进去。

“就是这了，能不能不要拽了。”我抓着辫子，他扯得我的头皮好疼。

“这里是女厕所。”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说实话，我也很少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的学校很小，几百平方米，一眼就能看到边际。但是那天我带着他转了大半个学校都没有找到所谓的男厕所。

他最终忍无可忍地找了个小草丛解决了生理需求。

他还让我用手紧紧地捂住眼睛，不许偷看。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稀奇的。

“过来！”他口气有些恶劣。

“嗷？”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眨巴眨巴眼。

“给你！”他塞给我一把糖，揉了揉我的头，“听话。”

哇！

酷酷的大哥哥摸我的头了耶！

我惊喜地看着手里的糖，软糯糯地点头：“嗯。”

“走啦，发什么呆？”他拽了我一把。

“去哪呀？”我撕开糖纸，笑眯眯地任他拽着我。

“我身后。”

“啊？”

当时不懂他的意思，但那天以后我成了他的小跟班，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哥哥这哥哥那。

这也成了他欺负我的缘由。就像大哥欺负小跟班天经地义一样。

那时候的我是个小哭包，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趴在桌子上哭。

至于是什么事情，大概不怎么重要吧，记不清了。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每当我一哭，他都会从包里摸出一把一块钱十个的棒棒糖给我。还会给我递纸巾，一边看着我哭，一边嘲笑我。

更可恶的是还会拿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接住我的眼泪：“眼泪太少了，还没接到就没有了。”

“哼。”我委屈地瞪他一眼，“夏凉城，你有毛病是不是？”

他哂笑：“你哭我不给你接着？是谁以前说女孩子的眼泪很金贵的？”

我说的。

我磨了磨牙，埋头自顾自地哭。

“哎，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无奈，一边将我的头发揉乱，一边诚意十足地道歉。

但是他从来没有把我欺负哭过。

倒是我有的时候疯起来了，骑在他的身上作威作福，粗暴地揉他的脸蛋，拔他的头发，甚至将他的头发放到阳光下仔细地观察：“哥，你的头发在发光耶！”

他也总是面无表情无可奈何地看我一眼，再“嗯”一声，算是回答了。

在发光，就像你一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