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救（1 / 2）

“…对不起…”

耳边有小小的呜咽，抽泣的声音。

我的身体好像早就凉透了，但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周围很安静，只有身边哭声。

眼皮像是被粘死了一样。

我费力睁开一条缝。

“对不起。”

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一片漆黑的空间。只有顶上投下洁白的月光，照在脚下不远处。借着月光，隐隐能见到有个女孩子趴在我的胸口。哭声是她发出来的。

头埋在心上，看不清她的脸。

“起，来。”

尝试发出声音，短短两个字就像两块朽木在摩擦一样。连我听不太清，当然也并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干什么呢……

疼！

被咬了。

牙齿磨碎皮肤。

温热，伴随着左心口肋骨间一阵阵疼痛！至少痛觉还在，痛觉是活着的证明。

我提起全身的力气，能动的只有一只手，我把手放在胸前那颗抽泣的脑袋上。勉强做出“推”这个动作。让她意识到。

胸前撕咬的牙齿停了下来。少女抬起头，不知是哭红还是染上血的眼睛望了过来。模糊的嘴动了动：

“啊…你…没死？”

“你是谁？”

喉咙很痛，声音模糊不清的。

“你在干嘛？”没有回复，我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有回应。

阻挡视线的脑袋移开，我打量着四周确认情况。

这里似乎是某处废墟，断壁残垣掩埋成的地洞，四周没有出路，只有头顶一处能看见光亮，可惜四周墙壁坡度远超过九十度，出口离地面有十多米。表面还被冰霜覆盖，爬不上去。

除了哭泣女孩，废墟里还坐着四个人，分散在角落，两男两女，远处三人穿着防寒服，都是蓬头垢面狼狈的很。近处的是一个衣着较为单薄的女人，目光平静如水，望向这边。

背包和物资堆在远处较矮的女生旁边。

而我，倚靠在最阴暗的角落，左半边身上遍布齿痕，伤口都是冻硬的血，腿上甚至可见森森白骨，幸好气温很低能将伤口冻住，不然情况会更加糟糕。

脑海中没有见过这五个人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在这锥形的洞里面。总之先尽可能弄清发生了什么……

不，发生什么很明显，他们遇难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很明显——解决掉其中一个！

不然粮食就不够了！

耳边的呜咽声停止了，哭泣女还是没有回答。

“咳，他还活着？”年纪较大的男人也注意到这边。

“不可能活着……不可能，是幻觉吗？”哭泣女手指抵在嘴边，低头呢喃着。她从脚边拿起了一块石头，高高举起！

攻击，这是当然的。

她没什么理智了。

浑身无力，能动的只有一只手，挡住这一下后，能解决她么？身体越来越冷，这样下去用不着她，我也会慢慢死掉…

能解决！

毋庸置疑！

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葬送在一个小女孩手下？失去我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么？没有！

能活下来！

我的脑海里回响这句话，不需要思考原因。

语言能带来力量。

我举起手，在哭泣女的视线死角竖起食指，指尖露出森森白骨。

在刚才趁着她自言自语时，稍经打磨，现在勉强能算是一把利器！

她凭着冲动行事，或许还有几分恐惧，理所当然的，石头盲目地砸下来，指尖穿透了她柔嫩的手腕！

石头掉在地上，我躲开了。

一股暖流顺着指尖传下来。

是热腾腾的血，我逐渐变凉的身体温暖少许。

好弱，是普通人。

“后退，千里。”声音冷漠又空洞，哭泣女身后，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近处的另一个女人。

冷漠的面孔，神色同样憔悴，低垂的眸子里却还存有理智。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她此刻饱受饥饿之苦。

“我的手，流血了。幻…幻觉不会反抗，那就不是幻觉…时，别让他再乱动了！”哭泣女压抑的声音中压抑着疯狂，她对着后来的饥饿女指示道。

身体渐渐回到掌握之中，冰冷的空气涌进肺里。我伸手往背后探去，剑不在身上。没办法，一小段手指应对不了她。不过，她们之间有联系，挟持哭泣女应该能控制饥饿女。

思考间，身影移动，纤细的手臂绕过，抱紧了我的头。然后脖颈被死死勒紧了。

“抱歉……救不了你。”

“……这里已经变成地狱了，不值得你留下。去寻找更幸福的地方吧。”

称不上安慰的话。

来世，幸福…幸福？

我想将指尖对着身边的哭泣女，但却被饥饿女抢先一步抓住了。

幸福的地方？

挣脱不开环绕脖颈的手臂，反制手段都被饥饿女限制住了。

要送我去这么好的地方。

她好善良。

不爽！

喉咙里恢复了些许力气，能够发出声音。如果要生还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我能救你们出去。”

剩下四个人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过来，只是一瞬间！

和饥饿女不一样，这些人眼睛里都充斥着绝望，衣袖上都是血迹。所有人都流露不同的反应，抬头，无视，呆滞，质疑……

不相信么，看来是已经接受现实了。

得想想办法，让他们重新渴求希望。

但意识越来越模糊，恐怕来不及了。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