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上玄元殿（1 / 2）

大周神都，太上玄元殿。

十名太监，分作两班，皆捧着一个锦盒，有序地走进殿内。

殿内充斥着紫檀香燃烧的气味，从大殿深处传来微微的铜磬声，在耳边萦绕。

太监们捧着锦盒，穿过摆满了太极八卦幡子的外殿，绕过屏风，走进中殿。

中殿的地砖是用上好的汉白玉铺成的，绕过屏风后，铜磬声的声音越来越大，太监们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神情端庄严肃，走到铜磬声传来的源头处，跪下，将锦盒高高捧起。

在他们之上，是一座在殿内搭建的三层高台，一样用汉白玉搭建，雕刻着太极八卦，顶上层层帷幔，当中有仙气飘出。

殿中金玉堆砌，皆是俗物，只有被一片俗物包围的天佑皇帝陛下，方为一片俗物中超然物外之人。

皇帝崇敬仙道，不惜用重金打造了这太上玄元宫，供他修道所用。

台下站着的是大内总管太监，王忠。

他也有六十多岁了，从小伺候着皇帝长大的，此时他穿的是一身请便服装，以便在皇帝的起居室伺候主子。

他踏上台阶的第一层，这是紫禁城所有奴才都没有的荣耀，独他王忠是头一分儿。

他站在台阶上，恭谨垂立，问帷帐内的仙人。

“启禀主子，仙丹练就，是否即刻食用？”

帷帐内传来雄浑有力的男子声音。

“什么时辰了？”

“刚到巳时没一会儿呢。”

“古书上说，日禺之时，天地精华最盛，此时用丹，事半功倍。呈上丹来。”

“是。”

王忠挥了挥手，左边的五个太监捧着锦盒靠近台阶。

帷幔掀开，缓缓走出一身披鹤氅的男子来，鬓发灰白，身材瘦削高挑，皮肤有些发黑，目光炯炯有神，轻轻抬眸，便如风驰电掣，锐利无比，似乎能洞察世间一切。

他轻轻挥袖，便可动摇九州。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嗯。”

天佑帝轻轻嗯了一声，下了台阶，站在第一阶台阶上，神态威严，虽然面无表情，但通身的气场，竟能让整个大殿的人感到窒息。

“这是什么丹药？”

王忠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太子爷为您炼制的万岁长生丹。”

“嗯。”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不经意察觉的喜悦在眸中一扫而过。

他指着另一班的锦匣。

“那是什么丹药？”

王忠：“回万岁爷，这是华亲王为您炼制的得道飞升丹。”

这次皇帝竟不再掩饰他的喜悦，笑道：“得道飞升，吃了还能真成神仙不成。”

王忠笑道：“万岁爷就是真神仙，不吃这些丹药，也是神仙。”

皇帝笑容愈发得意。

“你倒会说话，依你看来，这两样丹药，朕先吃哪个好？”

王忠陪笑道：“奴才哪里敢做万岁爷的主儿呢。不过奴才有一点子拙见，奴才想，得道飞升的神仙都长生不老，长生不老的必然得道飞升成了神仙……左不过都是为了万岁爷您……”

“不止是为了朕，更是为了自己！”

皇帝眸色突然变得凶狠，咬牙说道。

王忠见状，急忙挥了挥袖子，让这些奴才全部出去。

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

皇帝坐在台阶上，直勾勾看着王忠，眼中流露些许不悦。

吓得王忠不敢抬头。

“王忠，连你也不敢跟朕说实话了！”

王忠听言，慌忙跪下。

“奴才不敢。”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眼前挂着的大匾，上面写着：

海河晏清。

他语气幽幽，缓缓说道：“这阵子向朕推荐赵国忠到江北的人，竟多了起来，朕记得华亲王迎娶的便是赵国忠的妹子？”

王忠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赵大人是华亲王在户部一手调教出来的……看来，还是华亲王的人行啊……”

“华亲王行，太子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