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抢救（2 / 2）

旁边的监视器上，基础数据实时显示着。

重症监护室内很安静，莫文的伤势太重了，经过抢救虽然暂时控制住伤势不恶化，可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并发，谁都没办法保证他能活下来。

按照正常来说，他如此之重的伤势，根本就等不到救护车来。

没想到，他不仅等到了，还活着送院，完成手术。

也许是日常锻炼得当，身体素质足够好？

可这就是极限了！

如此严重伤势的康复，不是单纯的身体底子好或者求生意志强烈所能决定的。

他得熬过众多生死关口。

医护人员一直在监护着，一刻都不敢松懈。

就手术后这短短的一天，莫文已经数次到了濒死边缘，但他似乎撑着一口气，在医生都几乎快放弃时，硬是坚持了下来。

莫文的母亲张馥嘉眼睛赤红，脸容憔悴地靠在门外的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

莫家老爷子莫通辉，坐在轮椅上，焦急地看着电梯的方向。

每次医生、护士们一有动静，他们的心就纠起来，生怕下一刻医生跑出来跟他们说对不起。

这种无力的等待，真的熬煞人。

最可怕的还不是等待，而是看着那一份份要签的手术书，上面列着的吓死人的字句。

特别是病危通知书，一天签发下数十张，他们每签一份，手都是抖的，笔都抓不稳。

眼中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三个字——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那种绝望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说。

走廊拐角有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而地面上的影子却出现三条。

莫通辉混浊的眼神，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何，竟然明亮起来，将这些细节看得一清二楚。

他双手颤颤巍巍地压着轮椅的扶手，用力站起来，可他的双腿根本不听指挥，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

“爸，你要去哪里？我推你去。”

憔悴的张馥嘉勉强支起身子。

“来了，他们来了。”

莫通辉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爸，那是医护人员或者病人家属吧？”

张馥嘉也希望他们能尽快来，但她知道这需要时间，每次走廊上有什么动静，她也期待，可每次都转为黯然。

然而，这次却是不一样了。

“爸，馥嘉，李叔和引隆哥来了。”

莫蓝天引着两名青年男子，快步走来。

真的是他们？

这么快？

张馥嘉惊喜。

明明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叫着两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叫叔和哥，怎么看怎么违和，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异样，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更夸张的是，八十岁左右的莫通辉，看到其中一个青年，激动莫名，若不是身子靠坐在轮椅，腿脚不便，都想抢上前去了，他挣扎着想站起，道：“老大！”

李寅步履迈出间，已是出现在莫通辉身前，他扶着莫通辉，上下打量，直到视线停留在他双腿上。

青年男子李寅痛心道：“通辉，你这是？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莫通辉哪有心情理会自己的中风，反正也已经恢复了不少，好好调养，还有再站起来的可能，但经过这一惊心时刻，他总感觉脑子中突突的，害怕自己下一刻就步孙子后尘，被送入手术室抢救。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老大，人老了，有点毛病很正常。你怎么亲自来了？我不是让蓝天去请引隆的吗？”

时间过得太快了，想当年，莫通辉跟李寅战场杀寇之时，才是个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腔热血的少年。

全队中，莫通辉是年纪最小的那个，短短几十年，已经成为白发苍苍的老头了，当年的兄弟也已没剩下几个。

修者就这点不好，当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寿终正寝，李寅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一个个地将他们送走。

“怪不得好几年都是四海和蓝天过来看我，你这家伙每次视频都只是开美颜糊弄我。你啊！若你早跟我说，你这双腿也不至于……”

“老大挺新潮，连美颜都知道。”

莫通辉怎么敢有事没事就去麻烦老大，老大把自己当兄弟，自己却不能心里没点数。

若这次不是自己的乖孙危在旦夕，但凡有点办法，他也不可能去劳烦老大的。

“家里那群小子、小丫头，整天就自拍、直播、UP主什么的，我还能没听过吗？我再不学着点，个个都将我当老古董，跟他们说不上话了。”李寅摆摆手，救人要紧，“行了，我们等会再叙旧。莫文在里面吗？我可以进去？”

“可以，我已经跟医生说好了，所有责任我们自行承担。您随时可以进去。”莫通辉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手，紧紧抓着李寅，“老大，谢谢您了。”

“好。”

李寅安抚地拍拍他骨感明显的手，转身，推门，走进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