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家村（1 / 2）

“小林子，志气高，想学仙术登云霄，云霄上，有仙人，习得玄功乐陶陶，乐陶陶”

“小雨，你天天在我耳边说这些不伦不类的歌谣干嘛?我没什么志气，也不愿修仙，别再捣乱好不好“林轩没好气的对着小雨说道。

林轩所在的地方乃泗水河畔的林家村，这泗水河与长江相连，东起洛邑西至北凤，蜿蜒而下，似游龙一般将整个大夏国横穿。

这林家村不过是泗水河畔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小村落，并无甚惊奇村中也就四十六户人家，整个村子都姓林。而被林轩称作小雨的少女，乃是林轩的邻居，唤作林雨朦。

这林雨朦年芳十三，却已是亭亭玉立，豆蔻之年已有婀娜曼妙的身姿，脚着艳红琉璃靴，身着翠绿亚麻衣，长发及肩，不施粉黛的脸上洋溢着少女独有的朝气。

林雨朦与林轩自小就在一起，所以这唤作林轩的少年并没对林雨朦恶语相向，只是无奈的叹气。

林轩今年也年满十三，因体弱，不曾从事农活，虽身处田野乡间，却也生得皮肤白皙。

在农村，不能从事农活也就意味着无立业之本，故而没有人愿意与之交好。

哪怕林轩在私塾成绩优异，却饱受同村同龄之人白眼，闲言闲语自然是少不了的。身边除了被他唤作小雨的少女，林轩在林家村里没有任何朋友。

“轩哥，你为什么不想学仙术呢?学了仙术你就能呼风唤雨啦，甚至你的身体也可能变好，方才伏虎堂的陈仙师来村里，寻找灵根优异的少年，别看那阿旺傻兮兮地，听仙人说，他居然是三品灵根，虽然我也不太懂三品灵根意味着什么，但伏虎堂陈仙师确为此乐得合不拢嘴。当即就收了阿旺为记名弟子，还给阿旺的父母三百金呢!三百金啊!一金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两年的生活开支了”林雨朦拉着林轩的衣角喃喃自语，眸子里流露出歆羡之情。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林轩不急不缓淡淡说到。

林雨朦对林轩的这一言语并不理解，茫然的看着林轩，眉头轻蹙。

见林雨朦困惑，林轩正色道“小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修仙吗?”言罢林轩拍了拍衣袖，认真的盯着林雨朦。

“不知道啊”林雨朦茫然地回应着林轩。

“正所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这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理，若要长生便是逆天，这逆天之路坎坷崎岖，古往今来究竟有几人能够白日飞升?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想那彭祖，众人羡之，区区八百年就羽化，大夏开国国君昭烈帝，也不过堪堪三百载就归西，这些人若与常人相比也算得道之人，但与真正的永生不死相比，还是有着云泥之别。小雨，你只看到阿旺拜了伏什么堂的仙师为师，却不细想，为什么这伏什么堂的仙师要给阿旺的父母三百金，这莫不是买卖？书上曾言这‘虚空’中有玄霜罡风，我们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普通人若要渡过‘虚空’，必要炽翎袍以抵御玄霜罡风。这炽翎袍乃是用火狼之毫织就而成，端的是珍贵无比。且不说阿旺父母本就是务农之人，并无见识，根本不知这炽翎袍仅在一品堂出售，这一品堂出品的物品最低万金，区区三百金，有何用？再说这谁又能保证普通人着上炽翎袍，就可平安横渡‘虚空’?毕竟我们从不见有普通人自‘虚空’返还，小雨，你不觉得此中甚奇吗?”

少女见林轩长篇大论，心下好生气恼，嘟着嘴不服气地道:“轩哥，你就是想多了，阿旺进了仙山，他以后就是仙人了，当然不会再来这污浊的凡间啦!”

听到少女此语，林轩摸了摸下巴，当即朗声道：“小雨，你我都来自这你所谓污浊的凡尘，就算再是不喜，这里也是生养我们的土地。而那些所谓的仙人到底给了我们什么?一句有缘，便要我放弃我所熟悉的地域，凭什么?再说，这“虚空”到底为何物，史海钩沉我并未在书中寻得任何蛛丝马迹，这“虚空”就像是三千年前凭空出现。我很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阴谋。”

林雨朦吐了吐舌头，夕阳洒在她的脸颊上，脸颊上的红晕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余霞。想了一想，林雨朦率先恶狠狠地捶向林轩胸口，林轩吃痛哇哇大叫起来。

而后喃喃道“轩哥，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话又说回来，若能进入仙门意味着至少能有百岁寿龄，那可是百年寿龄啊。我听说，进入仙界后就可保容颜不朽，只有在离世那一日身体才会迅速衰老，这对我们女孩子来说可太棒了。再说，轩哥为什么一定要待在林家村呢，凭你的所知所学，为何不去大夏帝国的首都安康碰碰运气啊!万一被什么达官贵人看上，做了官家的账房、扈从、先生、幕僚，良田美寝不就有了嘛?你就不用再住在，你现在住的那弹丸之地了。”

此时一阵微风吹拂，卷来了人间特有的烟火之气。林轩的肚子恰在此时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对着林雨朦尴尬说道:“小雨，我们先说正事，你身上有吃的吗?我肚子饿了。”

“没有!你就知道吃，能不能正经一点嘛!“林雨朦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从袖袍之中摸出了一个白色油纸包裹的物品，递给林轩。林轩急忙接过，打开包裹，这油纸包裹之物竟是牛肉饼，林轩惊讶之余笑嘻嘻的掰了一半，把放在油纸里的另一半牛肉饼又还给了林雨朦。

林雨朦脸颊微红地接过林轩递过来的牛肉饼，与林轩并坐在石坎之上，一边吃着牛肉饼一边看远方那落霞如血，鸟苏云隽。

“小雨，你看，在这个位置可以远眺毗桂山，目下可见泗水河，真可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啊!”

林轩一边吃着酥肉饼，一边哽噎对着身边的林雨朦说道。林雨朦擦了擦嘴角，停止进食没好气地回应着林轩:“那是好山，好水，好无聊”！一边说着，一边轻拍林轩的后背：“慢点吃，又没人抢你的”。

林轩见林雨朦心情低落，心中不禁腹诽，真是麻烦。接着林轩努力咽下食物，微笑着对林雨朦道:“小雨，阿旺都被什么堂仙人领走了，你怎么没有呢?”

“是伏虎堂的陈仙师，轩哥，你能不能对我的话上点心!”林雨朦用力拍了林轩后背一下，而后负手而立气呼呼地回应林轩。

“哦，对对对，是是是，陈仙师、伏虎堂、三百金，知道知道。”林轩见林雨朦生气，急忙回道。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过，我要和你在一起，轩哥去哪我就去哪。我知道你躲在后山，就给阿爹撒谎说我肚子疼，怕在陈仙师面前给阿爹丢脸，阿爹便让我在家好好休息。我就趁机偷偷来后山找你了呀，对了，轩哥，你在后山干嘛?”林雨朦对着林轩没好气地说道。

“啊!我啊，我怕我在村里，免不了被村里人嘲笑。万一没被那个什么仙人选中，又得受他们的冷言冷语，万一我被那个仙人选上，免不了就要离开我亲爱的小雨，小雨我舍不得你呢！”林轩嬉皮笑脸地说道。

此时，已是日落时候，林家村后山上不着灯火，在这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不知林雨朦的脸颊是否会泛红，只听见林雨朦声若蚊蝇道:“讨厌鬼，谁是你亲爱的小雨”。

这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后山上的鸟鸣，林轩并没有听清，见林雨朦不再言语，林轩也觉该回村了，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臀上的尘土，对着林雨朦道:“小雨，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少女也站了起来，轻轻言道:“嗯”。

......

下山之路颇为崎岖，林轩很自然的拉上了少女的手。

此时林雨朦心如野鹿乱撞，又似野猫在挠，汗水不停地从她手上流出，浸得林轩手掌湿润。

“欸，小雨，你手上怎么流这么多汗，怕不是受凉了吧，我背你下山，快回家去，我叫我爹给你开一副药，可别落下病根。”林轩急切地说道。

“你才有病呢”，林雨朦气鼓鼓地回应着林轩的关切。

“小雨，别闹了，来。”说罢，林轩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催促着林雨朦，林雨朦迟疑刹那，而后双手轻轻地搭在少年的肩上，身体趴向林轩后背。

少年之间的情谊总是天真烂漫，虽然林雨朦身型已颇具婀娜，林轩虽软玉在身心中却无邪念，他驼着林雨朦稳步向着林家村走去。

“轩哥，我，我是不是很沉?”林雨朦怯怯地呢喃着。

“不重，可轻了，我这个病秧子都可以背着你健步如飞，话说你是不是在减肥啊，我听阿爹说，减肥先瘦胸，你知道嘛?”林轩朗声言道。

......

“你还别不信，我看我爹的医书，上面也写得很清楚，你不信我回去就翻给你看。”林轩见林雨朦沉默，郑重其事地对林雨朦说道。

“哎哟，你干嘛掐我，不痛的吗!”林雨朦见林轩胡言乱语，气鼓鼓地往林轩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林轩吃痛，差点将林雨朦摔倒。

“再啰嗦，我就把轩哥的嘴给撕烂，反正你爹爹妙手神医，可活白骨。治疗这贫嘴之病，那是不在话下。”林雨朦恨恨地对着林轩说道。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不说就不说，反正马上就下山了，下山以后你跟我回去，我让我爹给你开副药，听到了吗?”

林雨朦扭捏着答道：“嗯”

“嗯什么嗯，要说好!“林轩不满地道。

林雨朦羞道:“好”。这声好，软软的，像棉花一般柔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