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关于戈利娅侍奉的神（2 / 2）

戈利娅瞥了一眼约内亚受伤的左脚，沉吟了一会，才说出一个地点、一个时间：“祂住在马赛拉达临近的那一片圣洛奇山脉里，带着约内亚的话，现在出发大概傍晚就能回来。”

“圣洛奇山脉？这，这会不会太危险了。”显然，巴娜也听过那位老人讲的故事，他看向约内亚，内心又有了放弃的念想。

约内亚知道她又快要说丧气话来劝阻自己了，就立马摆出一个笔挺的姿势，语气铿锵地说道：“骑士从不退缩。”

这样坚决的态度叫巴娜堵了嘴，她知道接下来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动摇两个人的决心了，便默默转身去替约内亚收拾口粮，看他穿戴完皮甲，佩带好刀剑，才一脸担忧地将他们送出家门。

为了省麻烦，戈利娅熟练地背着约内亚躲过几个偶遇的早起村民出了村口，直到一只脚踏进圣洛奇山脉才肯将他放下。他们首先来到了熟悉的小路，不过这次走得更加深入，已经远远走过了约内亚曾经摔倒受伤的地方，但这样舒服的路不是一成不变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山里的雾气从弥漫到被收进一道道光柱里，戈利娅就带着他拐进了一旁的草丛。戈利娅嫌他走得慢，重新又把他背住，跋山涉水，约内亚从背后瞧见她有些轻松的模样，不免生出一个她在逛后花园的念头，期间，他见识了几次狍子、野兔，山鸡见得最多，它们一惊一乍的从旁边的草丛飞越他们的头顶，飞到足够高之后，就不在煽动翅膀滑翔进另一个草丛。

而为了缓和赶路的气氛，约内亚就故意挑起话语向她了解一些情况，他问道：“戈利娅，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戈利娅一边赶路，一边回答说：“有的，这不是明摆着了吗？”

约内亚则以为她在炫耀自己非人的耐力，一个女人背着几十公斤的人跋山涉水几公里也就流点汗喘几口大气，这神迹的事实的确是明摆着放在眼前的。于是约内亚识趣地切换了另一个话题，他又问：“戈利娅，你了解你信奉的这位神吗？”

戈利娅回答说：“并不了解，我唯一知道的只有祂的真名，也从没见识过祂的尊容，平时祂都是通过一个树洞降下神谕的。对了，你手上的弓，便是祂通过树洞赐予我的。”

戈利娅所说的那把可怜的弓因为主人的同情心，而被一个可耻的男人抢占了它原本的位置，沦落到被约内亚抓在手里开路的命运，又因为戈利娅的话，方才得以将它从悲惨命运中解救出来，得到一些重视。约内亚把弓仔细放在面前端详了一会，得到了一个结论：平平无奇。不过，很快约内亚就见识到了它的神威。

途径一片开阔地的时候，戈利娅将约内亚放了下来，从他手里接过弓箭，说是要准备“祭品”。在他们的目光远处，那片开阔地上，几只野兔正在上面玩耍、觅食。戈利娅熟练地在一个个草丛中穿梭，见距离合适后，她开始挽弓搭箭，直到以约内亚的目力看见一只野兔忽然奋力地在草地上挣扎，他也没听到一丝声音，不光是他，除却被那只挣扎的兔子惊吓到的某些离得近兔子，离得稍远一些的兔子甚至连警惕的动作都没有。戈利娅的身影忽然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她已经射出了她的第二箭，依旧是无声的箭矢，现在该去收取猎物了。

戈利娅的确称得上马赛拉达村最出色的猎人，她提的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回来，倒霉的它们，被戈利娅高超的箭术和神弓配合只射穿了后腿。她说：“拿着，已经快到了。”

手里提着的弓箭换成了两只兔子，约内亚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他再次感觉到了一种命运的征兆。他清晰地记得起已经读过两次的《堂吉诃德》的开头，堂吉诃德受封骑士前的一切准备：赞名、武器、盔甲、驽骍难得（一匹驽马）以及一个意中人。

约内亚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他心里已经隐隐期待起接下来的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