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戈利娅来访（2 / 2）

马修提出疑问：“约内亚哥哥，不是您教我们吗？”

“亲爱的马修，我并没有欺骗你们，我说过，只要我会的都会教给你们。我会的东西戈利娅老师也会，而且会得更多，所以她教你们就相当于我教你们，好处是，你们会发展得更全面，这都是为了你们着想。所以，你懂了吗？”

马修点头又摇头，他现在的眼神像极了敲打河里的顽石时被震晕上来的鱼儿，机灵的雅娜救了他，她欢快地叫出声来：“我懂了，约内亚哥哥已经教会了戈利娅老师，然后再让戈利娅老师教给我们。”她周身仿佛多了一圈智慧光环，孩子们简单的思想轻易地被捕获了。

约内亚笑着摸了摸雅娜的头，如果他记得没错，她全姓名是叫雅娜·罗德里安·马赛拉达，于是他简单地赞扬了她一句：“好孩子！”

戈利娅并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本来就是怀着目的来的，所以她轻易地接受了约内亚的安排。但这不代表着她不会反抗，她低声抗议说：“你这是在欺骗。”

约内亚依旧只是笑，他说：“这只是雅娜的猜测，我并没有承认。”

“但你也没有否认，你还夸奖了雅娜。”

“难道你不认为雅娜是一个好孩子吗？如果让她听到的话，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戈利娅：“……”

她无法反驳了，并表现出失败者气急败坏的神色来。戈利娅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明明才是正确的一方，却要输给虚伪的取巧者，她觉得这是天下最不公正的事了吧。她又彰显出鄙视的脸说：“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所说的骑士的正义性和正确性了。”

然而面对她的一切诘问，约内亚早就胸有成竹了，他批判说：“你辩不赢我，是因为你所认为的正义是小义罢。”

他不再给戈利娅任何反驳的机会，他的言语机锋兵临城下，他成了站在高处劝降的统帅，他说：“戈利娅，孩子们希望向我学习猎人的知识，你作为马赛拉达村最出色的猎人，难道谁比的过你吗？是的，谁也比不过你，我也比不过。孩子们能向你学到更多知识，这是比让我教更受益的事情，这是大义。为了大义，即使过程中充斥着谎言、欺骗，只要能让更多人受益，我认为，这就是值得的。”

“我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名为堂吉诃德的老骑士，他带着仆从冒险远征的途中遇到了一伙队伍——一个官兵押送着几名流犯，他错将那几名流犯看作在官兵皮鞭下受难的骑士，于是，他用自己狭隘的正义制裁并杀害了那名可怜的官兵，解救了那几个他自认为是骑士的恶人。现在，我成了那名官兵，你也要用你所认为的正义制裁我吗？”

戈利娅羞愧地低下了头，她想：是啊，她在怀疑约内亚用心的时候不就是那名糊涂的堂吉诃德骑士吗。他无疑是为了孩子们好的，她不应该用狭隘的正义去错怪怀疑他。

约内亚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她，但他依旧将这个故事的结局说了出来，他说：“知道堂吉诃德的结局吗，他将流犯们解救出来后，流犯们非但不感谢他，还用石子将他砸得头破血流，各自逃命。要不是他还有一名敬业的仆从，他可能就要去见死神了。”

“这也是我先前说你成不了骑士只能做炮灰的原因，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戈利娅急忙点头，仿佛这样便能使自己的“错”更快偿还。见她的态度如此诚恳，于是，当着孩子们的面，约内亚又说出一句名言来，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接下来的一天，戈利娅努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孩子们也学到了心心念念的猎人知识，临近晚饭，才各自散去。戈利娅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有些紧张地问：“你真的只把我忘却了？”罗德里安的胡话在她心底埋下了一根刺。

约内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相信，但为了保持骑士诚实的美德，他又开始不说话了。

“我会为自己赎罪的。”她这样说，“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她就离开了。

约内亚呢，他蹒跚着脚，在巴娜母亲的照顾下早早地上床睡觉去了。巴娜·托得里戈把儿子扶上床之后就去了隔壁厨房里，用几块木板在餐桌和灶台中间垫起一张床……约内亚睡前照例拿出《堂吉诃德》，重新读到堂吉诃德在客店受封骑士的时候，他脑袋里忽然生出一段灵光，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去受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