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龙在天（4）（2 / 2）

“你认为你的孩子一定会超越你？”

“那要取决于他自己。”

“你很爱你的孩子？”

“我很爱我的帝国，很爱帝国里的一切。”

它眼里的光亮开始熄灭，眼神变的黯淡，它的头微微向下沉去，黄袍上的九条龙也安静了下来，伏在它的身上，它的眼睛里开始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雨声越来越响，皇宫里的烛火亮着忽明忽灭的光，它躺在了四十二年前它父皇躺过的那张病榻上，望着跪在它面前的太子，殿外的夜空被一道道闪电亮成了白昼。

“你对你的孩子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他能理解你这种方式的沉默吗？”

“一定能。”

“为何一定能？”

“我在用父皇当年看着我的眼神看着他，他在用当年我看着父皇的眼神看着我，我相信这两种眼神，这两种眼神里有一种血脉相通的东西叫前赴后继，所以他一定能。”

“他的兄弟，你的其他孩子也希望他是这样的吗？”

“他没有其他兄弟。”

“你只有他一个孩子？”

“我有很多孩子，现在只有他一个。”

“你...”

“我杀光了其他所有的孩子，只剩下最完美的他。”

“为何要这样做？”

“我忘不了四十二年前火光冲天的那个夜晚，我不得不这样做。”

“这样做你不后悔吗？”

“我愧疚，但不后悔。”

它眼里的雨水冲出了眼眶，砸在了地上，汇成一条条河，在它的脚下穿行而过，它站在千万条河里，埤堄着无垠江山，指点着千军万马，仰望着大地长天，俯视着万国来贺，龙袍上的九条龙又飞了起来，它望着遥远的前方，陷入了很深的沉默里。

过了好久，它回过头来看着我“在这里，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