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龙在天（3）（2 / 2）

“我怎么没有看到在下雪？”

“你没有站在山巅，你就看不到这洋洋洒洒的大雪。”

“山巅冷吗？”

“冷，高处总是不胜寒。”

“山巅那么冷，你还要继续站在山巅吗？”

“我要在这里继续站下去。”

“为何要站在那里？”

“站在这里，可以一举做尽我要做的所有事，我举举手，就可以触碰得到日月星辰，我低下头，就可以看见臣服于我的亿万臣民，我抬起眼睛，就能一眼望尽我的帝国，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我的疆土，漫天弥漫的都是万岁的声音，我不能离开这里。”

“山巅的风很猛烈，你不怕被这呼啸的风吹下去？”

“我怕。”

“还不赶快下去？”

“我不会下去。”

“风会把你吹下山崖的。”

“就让风把我吹落山崖吧。”

它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它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它看着远方，我看着它的眼睛，眼睛里的雪还在下，飘飘洒洒，像是还要再下上一万年。

我看到它站立在雪山之巅，身上的龙袍被吹的迎风而舞，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漫天的大雪落满了它的肩头，它的眼神分外清澈，像是一汪泉水，泉水里倒映着整个帝国的太平盛景，凛冽的寒风中，它正在笑。

“你笑了？”

“我看到我的臣民笑了，我也就跟着笑了。”

“你很爱你的臣民？”

“我的臣民也很爱我。”

我望向它，看到它眼里的笑已经消失，浓浓的哀伤紧紧锁住了它的眉头，它笑的时间很短，短过了两片雪花之间的距离。

它望向了我，我看到它的眼神里有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复杂表情，踉跄着爬出了它的眼眶，爬满了整张脸，脸上的褶皱顷刻间变的密密麻麻。

“你怎么了？”

“我想到了我的父皇。”

我想起了它跟我说过的它父皇临终前的那双眼神，我看着它此时此刻的眼神，发现两双眼睛竟是如此的相像，一样的轮廓，一样的哀愁，一样的深邃与宽广，像是一双眼睛长在了两个人身上，一双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一双眼睛还在说着话“我做到了父皇没有做到的，只是父皇再也看不到。”

“你已经完成了你父皇未完成的心愿，你的心愿也应该跟着完成了吧？”

“还远远没有。”

“你的帝国扩大了好几倍，你已经超越了你的父皇，算是完成了吧？”

它眼里的雪下的更大了，它转过身去，看着前方的黑暗，一声雄浑悠长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当你面对一个新的世界的时候，眼里充满的只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