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离开（2 / 2）

寂静的大殿中没有回应，微弱的月光照在地上，王严宇的影子斜斜的拖了很长，像是一把利剑，向帝君刺去。过了片刻，一个老太监扶着帝君，轻声细语的道：“陛下，言将军去朝五年了。”

帝君回了回神，淡淡的道：“是啊，是五郎先走的，老别扭也跟着他走了。”接着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又道：“叫王掌司先下去吧！”

夜入深沉，王严宇慢步的走在宫园内，他在等着有人将他留下，也是等一个答案。偌大的宫墙之内，只有他一人的身影孤零零的在走动，背后的冷风忽地吹来，不禁打个冷颤，好像突然懂得了属于帝君的那一点孤独。

“王掌司留步！”一声轻柔的呼唤，彷如天籁之音传入王严宇的耳朵，他欣喜的转过身子，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刚刚在乾元殿帮自己解围的高公公。

王严宇一边拱手行礼，一边感谢的道：“多谢高公公！”

高公公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王掌司客气，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属，本就该互帮互助的。”

王严宇踌躇的脸上也是拨云见日般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既然高公公不叫客气，那老朽就再向公公请教一事。”

高公公看着王严宇，悄悄地道：“好事当宣扬出去，才叫好事，憋在肚子里，谁知道？”说罢，高公公还了一礼，匆匆离去，只留王严宇一人在院中呆立。王严宇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忽然咧着嘴，笑嘻嘻的向宫外走去。

就在他以为万事大吉，正准备更衣就寝之时，忽然门外有人叫喊着：“老爷，老爷，老爷！”

王严宇心头的愁云刚刚散去，又听见下人如此慌张的喊着，怕不是又有什么事发生？心中的恼火瞬间燃烧，破口大骂的道：“吵什么，吵什么，天塌了不成？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天虽然不会塌下来，可是天空会有异象诞生——一道淡蓝色的火光正从天际划过，像是一道闪电，将天空撕成两半，转眼间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中。

这是什么？一晚上天空中闪过两道不同的光芒，这是王严宇出任司天监掌司十年来，第一次见到的奇怪异象，这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飞驰的马车再次停下向西的步伐，车上的人下了马车，仰望着天空。那道光芒留下的余辉映在那人眼中，一双清澈的明眸忽然变得深邃幽暗，听见他缓缓的道：“来了，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马夫不解的问：“谁来了？还是什么事来了？”

那人没有搭理他，而是深情的望着沉睡的帝都，像是看着一个正在沉睡的婴儿，期盼着他早日长大，健康成长。

“走！到前面驿站，你我换成马前行！”那人转身走向马车，却又不舍得看了一眼帝都，斩钉截铁的道：“走！快走！”

“驾！”的一声长喝，马蹄飞快，尘烟乍起，马车又摇摇晃晃的向西而去。

帝君站在摘星楼上，伸手去触摸遥不可及的星光，本是健硕的身材，在摘星楼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脆弱。他知道，想要留下的赶不走，想要走的留不住。但愿他们再相逢的时候，两个玩伴能够理解自己多一些。

翌日，帝君在早朝时下旨，择一良辰吉日立皇子李承乾为太子，即日入住东宫。念在太子尚且年幼，暂不设大帝师。

且待早朝散去，帝君还是一人孤坐在乾元殿上不肯离去，仿佛还像往日里一样，五郎和老别扭各站一边，三个人一起细说着这朝中大臣的趣事，顺便讨论一下当前国事。往事诸多，历历在目，可是人已远去，只留下他一人，只留下这空空的乾元殿。

夕阳西下，红日留红，红光渲染了整个西边的天空。帝君坐在摘星楼上，手里翻越着一本古老的书籍。远山的风吹来，将书吹乱，帝君任由清风胡来，随意的翻阅这本古籍，帝君微微一笑，像是在嘲讽你又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就在他无所以为的时候，忽然在他眼前闪过几个字眼，原本暗淡无神的眼眸中忽然闪出了耀眼的寒光。粗壮的手掌拍下，只听“啪”地一声，被风吹乱的古籍瞬间静止，停在了那一页。

“天有异象者，有降红光于世间...蓝光降世时...红蓝双色时...万妖乱世...天君降世...”

帝君双眉紧锁，陷入一阵沉思后将古籍放在烛火上，看着那本古籍一点一点的化作灰烬，口中念叨着：“妖书，妖书，实乃妖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