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离开(1 / 2)

大晔朝武德十年,大晔帝君李宏毅登基第十年,距离妖界霍乱已过去一千四百年有余。人妖两界虽然处于和平之中,但是在这宁静的表面之下依然存在着诸多暗流,那些善于伪装的妖或善或恶,隐藏于人界。

巍峨的摘星楼矗立在群群宫殿的拥簇之中,一盏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像是昏暗的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弯月如勾,隐隐的挂在墨色的空中,地上的人与它对望,心中的往事丝丝浮现。

“他走了。”一个体型健硕的男子双手背后,望着摘星楼的烛火叹息道:“他还是走了。”

话音落去,久久不得回应,那句“他走了”随着风,随着尘土飘向远去。落寞的身影像是天空的孤月,暗暗伤神。

“嘎吱吱”的一阵乱响声从城门楼传来,一辆马车缓缓的从城门中驶出,随即马蹄声变奏,卷起的尘烟在空中乱舞,马车摇摇晃晃的向西而去。尘烟未落,“嘎吱吱”的声音又响起,帝都的城门又一次紧紧闭上,繁华喧嚣的帝都与冷清静谧的郊外又一次被分割开来。

一名士兵看着远去的马车忍不住的小声问:“这是谁家的马车,夜深之后还能叫开帝都的大门?”

另一名士兵悄声的道:“这都不知道,大帝师......”

队长听见两人在嘀咕,转身轻斥道:“别瞎说,脑袋不要了!”

又一名士兵指着天空中一道坠落的红光,突然高声呼喊着:“队长,快看!”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道火红色的光芒缓缓从天上坠落,红光耀眼,将天边染的通红,彷如朝阳初升一般。

“陛下!”摘星楼上忽然有人高呼一声,随即拿起笔在纸上详细的记录着,楼下也有人呼喊着:“陛下!陛下!”

站在院子中的男子语气沉着,神色严峻的呵斥着:“喊什么,朕还没有瞎,传司天监掌司来!”

“是!”有人答应一声,随即撵着小碎步的朝宫外跑去。

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下,马车里的人掀开布帘,望着天空中的红光,微微一笑,又令马车继续前行。

夜色昏暗,帝都沉寂,弯弯的明月也似困了一般,悄悄地隐匿于无际的夜空中。乾元殿上一片寂静,几盏灯火将龙椅上的金龙映的熠熠生辉,两只龙眼炯炯有神,震慑着夜色中的一切鬼魅邪祟。

司天监掌司缓步进殿,俯首在地道:“陛下,臣王严宇...”

不等他说完,帝君便打断他的话,问:“你知道了刚才天空的异象,说说看你的想法。”

王严宇的头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回答道:“天降红光,乃是祥瑞之兆,眼下我大晔外无远患,内无近忧,全朝上下君民安泰,山河无恙,这又降祥瑞于我大晔......”

帝君听着他满嘴奉承的话,丝毫不打算往重点上说,不厌其烦的的道:“好了好了,你这套词等我年过半百之后再说也不迟,叫你来,不是说这些废话的,直接说重点。”

说重点,这三个字一说出来,王严宇背后不禁觉得一股冷风吹过,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心中暗暗的揣摩着:如今天下太平,皇子新生,正是借此祥瑞之兆,立嗣东宫之时,可是这大帝师刚刚离京而去,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是触霉头吗?这...这...这叫我怎么说?

帝君双目凝视着王严宇,只见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是年龄大了,跪不住了,还是真的不敢说出实话,便轻声的道:“你先起来。”

帝君看着缓缓起身的王严宇,默默的空叹一口气,摇着头,心中暗暗念叨:朕也知道你的难处,可你怎么知道,朕心中的苦呢?大帝师可是朕从小到大玩伴和心腹,如今数年不到,先是曾经的伴读离朕远去,如今又是交心挚友离去。朕叫你来,只是想你给朕一个台阶,好去追回刚刚离去的大帝师,可你这老头子...唉...

大帝师便是太子的老师,在帝君当太子时就许诺在他登基之后,就由大帝师的儿子继任大帝师,要他自己的伴读教自己的孩子,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如今,他登基了,太子也该立了,可是他认定的大帝师却离他而去。

烛光摇曳,似灭似生,帝君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火光,红润的眼角使劲儿的夹住那团火光,不能让它落下来。严峻的神色悄然褪去,那张整日里严肃的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忧伤的灰色,语气失神的道:“五郎,五郎,快来跟朕说说,老别扭为什么要离朕而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