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各一方（2 / 2）

李双棠才知自己已深陷其中，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李双棠接受了这一切，她将回到家乡，接受作为南城人的最后结局。而葛丰来注定不属于这里，无限的可能存在于一身，而自己不过只是南城的一个小小哨探。

好不甘心啊，要是能在他身边呆的再久些就好了......

身后传来一声抱歉，葛丰来还没回过神，就被那少女推出几尺开外。再回头，无边的迷雾遮住来时的路，再也见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葛丰来冲向前去，一头撞在了那不可见的墙上，晕眩良久。

......

转眼，葛丰来已经在村庄中暂住一个礼拜。这个村子名为丰驿，村长老夫妇人很好，见葛丰来失魂落魄一人漂泊至此，赶忙收拾出一间空房让给他居住。村子里人口不多，矮房屋零零散散落于乡间，听说有能耐的年轻人都去外地生活去了，因此多了不少空房，稍微打理一下就能居住，而剩下的多是些不愿搬走的老人。平时的村庄只有南城商队经过，否则几乎无人打扰，如今南城消失，这样的村子大概很快也会消失在历史洪流。

南城人喜欢称呼灰木滩的这岸叫做北域，南城背靠汪洋，海上也从未飘来船只，因此算是整片陆地的最南端，城外又是被树林包围，仅灰木滩一条通北的路线，往来于此的商队也经常叨扰这里。在商队没落之前，这里也热闹过些时日。驿馆客栈，餐楼商铺，每每谈起这些，村长都自豪之意。如今，这些建筑早关停十余年，木梁支架都当作农家烧火的材料。

丰驿的人似乎并不在意灰木滩那边隐瞒着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灰木滩常年弥漫浓雾，又常常传来野兽嚎叫，实在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这么长时间，村里自然有年轻人好奇南城的商队是从哪而来，遂偷偷跟随，一探究竟，只是大多有去无回。村长见有外人拜访，高兴之情溢于言。在得知葛丰来来自那边后，更是关切的问道南城情况。小葛知无不言，将南城消失以及同伴消失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村长，村长沉默良久后才恢复神情。说到村里的吴老头曾经也是商队的一员，也许他能知道些内情。葛丰来喜出望外，这几日便一直和吴老头探讨此事。

吴老头就是当年好奇的年轻人之一，只是他运气不错，虽然在迷雾中遗失了方向，却误打误撞被商队所救，带回南城，这之后不久，凭借着不俗的胆气与见识，顺利加入了商队。正如当时李海的弟兄所言，领队在队伍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不仅要作为协商的负责人，同时路线情况都靠其把握。商队里的人都知道，出南城并不难，回南城才是最考验领队能力的，这无边迷雾只有回城时才会出现，就如同附在人的双眼，你明明感觉不到雾气带来的湿润感觉，却始终身处一团雾气之中，眼前几尺便是能看到的极限。领队手中有一个铃铛，靠它的声音来告诉其他人方向。当然即使是李家人也很难做到次次成功，在吴老头的印象里，就出过两次商队一去未返的事情。

后来李家商队解散，李家全都被二公子李庄交给手下的一个老家丁打理。那老家丁行事稳妥老练，把之前不服气的那帮商队成员都安排个妥当当，一部分教授李家的看家本领，另立门户；也有一部分推荐给城主，在城中都找到了不错的差事，剩下的就如同吴老头一般，选择告老还乡，即使如此也补贴了不菲的银两。葛丰来听他的口气，看来那老家丁确实御人有道，过了这么多年，吴老头还是连连称赞。

只是吴老头也没听说过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墙的事。葛丰来领着他去灰木滩一试后，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态，闻所未闻，尽管回乡近二十载，那段在商队的日子仍然历历在目，出行谈不上千次，也有八九百，这种事情可从未遇到过。

葛丰来四处碰壁，郁闷至极。李双棠如今不知生死，该如何完成李庄交付给自己的任务。且不提这妮子有时倔的很，就是灰木滩这地方她一人能应付的来吗。这一晚他没有回到村子，一个人坐在滩边，假想着南城的方向，默默发呆。

没曾想，迷雾过了不久竟开始消散，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意想不到，她居然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