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河羸弱风飘絮 鲜马少年惊世闻（下）（2 / 2）

韩旷此言一出，李标更感锋芒，曹如与乐不凡二人此时也同时看向李标，都想看他会如何应答。

李标后退一步，片刻沉思，这才望向韩旷：“下官已命刑部有司查察，想不日便有结果！”

“不日？哈哈哈……”韩旷一阵讥笑，伸出手指朝李标点了点，又转头对曹如道：“这李大人身居次辅，想不到说话倒是如此风趣！也罢，等你查到了，到时本辅再听你祥报。”

李标点头称“是”，正欲退下，韩旷又提醒道：“噢，对了，还有件事倒要提醒大人，十日之后，中元将至，皇上便要领百官前往永平祭祖，游园赏灯，时不我待，李大人可别忘了。”

一旁的曹如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是”李标又应道，这才退回座中，长吁口气，一靠近椅背，才觉双胛汗衫早已湿透。

“刚刚李大人说了这第一件大事，那谁又知道这第二件所谓何事呢？”韩旷没再看向李标，而是将目光盯在了东厂提督乐不凡身上，二人四目相对之间，寒气相冲，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曹如看向二人，不知所以，表情也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乐提督，你知道吗？”韩旷将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漫无目的问向乐不凡道。

眼见现场气氛凝重，乐不凡只得起身出列，拱手言道：“都说首辅大人耳目通彻，今日一见，却实非虚，不瞒大人，小督今晨收到南京缇骑快马回报，说是三日之前魏忠贤义女魏云秋在镇江府授首，明日即由锦衣卫及应天府官军押送回京！”乐不凡说话间眉飞色舞，姿态高调，与其平日性格极为不符，就连一旁的曹如也看出了异样。

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如共收二子，除捕盗府梅晏清外，就是代东厂提督乐不凡。自明朝内廷设立十二监，东厂提督一职常归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或秉笔太监兼任。曹如作为崇祯皇帝儿时信王府伴读，得势之后，便举荐其时御马监总管的义子乐不凡执掌厂卫。

崇祯心知曹如虽与东林党人交好，然此人忠厚本分，不似魏派奸邪，自然也就没再多想，当即答应下来，遂授年仅二十四岁的乐不凡代东厂提督之职。乐不凡虽为阉人，心胸抱负却极为远大，武功身法更是卓绝。可天下百姓都爱小，随着曹如对梅晏清的疼爱日见增多，乐不凡的内心逐渐发生了偏移，性格也随之骤变。

韩旷没做理会，自顾自问道：“这魏党余孽不是早就铲除干净了，现在怎么又冒出个义女？”说着就故作沉思：“这女子身份可有查实？”

乐不凡道：“现已查实，这魏秋月本名谷云秋，原是魏党客氏嫡亲，天启四年拜于魏忠贤门下，客氏被笞死于浣衣局之前，亲手交出了一份逆党名单，其中就有这个魏云秋！”

“这倒怪了！”韩旷暗自称奇：“这魏忠贤竟还有个义女？”随后自嘲：“这本辅倒还真是头一次听了。”

乐不凡眼见时期成熟，随即吹捧：“首辅大人操劳国事，日理万机，朝中之事，自无暇面面俱到！”

韩旷听闻，心中一喜，也不多想，就对曹如赞道：“这乐提督小小年纪，本事倒当真不小，曹公公麾下有此等义子，可真叫人好生羡慕，啊？哈哈哈！”曹如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尴尬陪笑。

待二人笑过，韩旷这才双手挥袖，站起身来，指着一人，厉声道：“好啦，这最后一件事嘛，就由你来讲吧！”

韩旷语毕，就见站立的几人之中，内监马亮抢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