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河羸弱风飘絮 鲜马少年惊世闻（下）（1 / 2）

空前绝后的大内紫禁城，在一条南北向的中轴线上排列展开，上下取直，左右相称。自明成祖朱棣永乐四年（1406年）开始营建，到永乐十八年（1420年）落成，历史一十四年完工。作为大明皇权的象征，极尽雄伟庄严。

穿过由数百名大内侍卫把守的各处宫门，直入东华门内的文华殿之南，便是文渊阁。

自明朝废除丞相，成立内阁制度，以翰林院讲读编检官充任内阁成员，协助皇帝及六部长官处理朝堂内外大小事物。嘉靖到万历年间，内阁地位更是发展到顶峰，以至于出现内阁辅臣，朝班位次，俱凌六部之上。再往后，衍生首辅制，立武英殿大学士充任内阁首辅，施行宰辅之权，总揽朝堂六部诸多事宜。

除此之外，因宦官专权，阉党参政，往往司礼监首领太监也会参与到阁部日常会议中去。那文渊阁，便是内阁议政厅。

庄重肃穆的文渊阁外，大理寺衙下僚属、东厂缇骑、刑部专班等共计二十余名官僚分立于院中东西两侧，大内侍卫拱卫于宫门两边，中间狭窄笔直的通道上空无一人。

阁门内，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如与内阁首辅韩旷并排座于首席；次辅刑部尚书李标、礼部尚书姚明恭、顺天府尹孙德海、东厂提督乐不凡、大理寺卿徐昆，户部侍郎宇亮分座两席；锦衣卫总旗唐钟、内监马亮、捕盗府梅晏清立于中厅。

韩旷端起杯碧螺春茶，抿了一口，闭目询问：“怎么样，人都齐了吗？”

李标与孙德海同时起身，孙德海抢先回话：“禀阁老，左右文武，尚缺一人！”

韩旷不紧不慢，放下了茶盏，轻捻胡须，追问道：“所缺何人？”

孙德海赔笑着回复：“捕盗府府正白一川！不过看时辰，应是快到了！”。

李标眼见瞒不住，当即双手叩拜，打断道：“禀大人，今晨白一川已向刑部奏报，此刻正率众于大兴县辖内黄村镇缉拿盗匪，故此失缺，还请首辅大人见谅！”作为白一川的恩师，李标于公于私，说话做事，自是要向着学生三分。

梅晏清见状也上步叩首，怜声祈求道：“韩阁老，您若要追究白一川擅离职守之责，小人作为捕盗府府监，有失查察，还请大人一并治罪！”。

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如一见此状，眉头一紧，立时起身上前，搀起梅晏清，细声道：“罢了罢了，既已禀报上峰，又系职责所在，自然算不得擅离职守了。”说罢，又将目光投向韩旷，探道：“你说呢，韩大人？”

韩旷心领神会，自是知道曹如心疼义子的良苦用心。眼见众人如此为白一川求情，当即言道：“罢了罢了，既然曹公公都发话了，那本辅也就不做计较了。”说罢，韩旷正了正神，又继续道：“今日之所以急召大家入宫，是因为近日发生了三件大事，想必诸位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吧？”

曹如和韩旷同时看向在场众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应答。

韩旷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标，暗自示意：“怎么了，是没人知道啊，还是都不敢说啊？”

李标只觉后背冰凉，汗毛直立，思考片刻，才敢言道：“刑部数日前收到奏报，说是京城有人题做反诗，意图勾结后金，袭扰我永平四城。”

“嗯？永平？”韩旷应了一声，稍作停顿，道：“自我大明击退后金，收复永平四城尚不足旬月，怎么，这后金鞑子又想卷土重来，死灰复燃吗？”

韩旷面露狐疑，沉思良久，自问自答道：“想当日那后金阿哥阿敏仓皇逃窜，元气大伤，自顾不暇，依我看，鞑子未必有此胆量！”当下又道：“当务之急，是弄清谁在给外敌通风报信，不知李大人现可查出是何人题做反诗，又是何人意图勾结后金谋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