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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快60岁了,还在强调这些,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无奈。我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他们满意,因为我爱他们。他们总是把他们认为最好的给我,说这辈子都是为了我。啧,这太沉重了,真让人难以接受,获得两个人的一辈子的意义,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也觉得这很没有来由,我认为他们值得更好的意义,比如为了自己。

我躺在床上,渴望再做一次清醒梦。在我在家的半年,我染上了新冠,因为我爹不听我妈劝,去别人家打麻将,导致我们全家都阳了。那时我发了41度高烧,烧得我进入了一种恍惚的境地。睡后我开始做梦,我自由控制自己的意识在梦中飞翔。上去,下来,一切都伴有撕裂感,一切都像我在零下四十度的暴雪天不穿衣服的感觉。

我在那种感觉下一直高速飞翔,左边是森林,右边是城市。梦里的大家都在笑话我没穿衣服,原来我在梦里真的一丝不挂。他们捂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寒风中抱团取暖。我随便抓起来其中一个人,飞到天上把他向天上抛,他还没下落就冻成冰块了,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掉在地上的碎渣好像冻排骨一样。这梦可真够残忍和离奇的,不过那种飞翔的感觉确实奇妙。

这次我没有做梦。因为太冷,我醒了好几次。醒后我的肌肉止不住的抖,那张破床让我抖得吱嘎响。

我怕吵到她们几个,她们再可能臭骂我一顿,就拎了个手机到了走廊,准备运动运动,暖暖身子。走廊安静的像太平间,凌晨三点,除了我似乎谁都在睡觉。

我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贴在窗子上的霜花,它们真美。自然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让人感觉愉悦呢?如果他们贴在衣服上,或是贴在家具上,就总是让我感到若有若无的拘束和利用的感觉,失去了它原本的美。不过,这同样可以理解为创作者对自然的追求,也不用太纠结。霜花总是让我有生长的感觉,依附着人造的玻璃,凭借自然的手笔,让霜花像幼苗一样抽出多角的芽,扎根在窗框,呈现绚丽凹凸的花朵,摇曳在冬季的风暴,肆意展现它的独特。唉呀,真是美好的冬天。

“你在这干啥?”成熟的女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三点多宿管阿姨还会出现,反正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啊,我肚子疼,去上厕所,睡不着了,现在还有点疼。”

“啊。早点睡。”她晃晃悠悠地走了。我估计她就是起夜。

我也许是太闲了。肌肉记忆地打开视频软件,看一个女孩在跳舞,我也跟着跳了起来。我们俩跳的完全不同,不过嘛,跟着节奏晃就是了,反正没人看到我,我还能暖暖身子。这跳舞真是个好东西,能让情绪从自己的肢体表达出来,还能舒展筋骨,活跃大脑。当然前提是自己愿意。

我记得幼儿园的时候,家里人一直让我跳舞,我腰都快折了,疼得很,她们一直要求下腰,劈叉,翻跟头什么的,一节课收费很贵,也没教什么东西,就是重复这些动作,谁做不好就要挨骂,谁做的好就给个小红花。这太蠢了,好像我们是花钱来当狗一样,我们做的好就给个骨头,做不好就挨训。我在那时候曾经幻想过当什么暗夜侠客,在晚上几刀就把那些家伙都解决掉。但现实我不敢吱声,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怕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吧。那个幼儿园园长特别凶,可能我怕她会打我。我一件事记得特别清楚:我去打饭,回来吃饭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以为我在瞪她,就狠狠说:“你再瞪一个试试?”,当时我觉得这家伙简直是个神经病,一个眼神而已,又死不掉,一个大人计较这些,真让人难以理解。我好像皱了下眉头。她直接一手给我打的饭打翻,给了我一巴掌。我没敢吱声。这事儿我初中的时候才和爸妈说,那时候那家伙已经得癌症死了,不知道是什么癌症,好像是胰脏癌,据说得了这病的肿瘤疼得还不如直接死了。反正得知消息的我当时特别开心。

就这家伙鼓捣我爸妈,说我特别适合跳舞,以后会怎么怎么样,很多女孩都跳,这样会有气质什么的,身材好。几句话给我爸妈迷惑的不知东西,还给这个家伙送礼送什么的,说她能照顾好我,和我说,这人错不了,肯定能为你好,你就好好跳。我也说不了什么,当时大概还是怕那个园长揍我,只能听他们的,实际上我早就对那个家伙怀恨在心了。直到有一个新闻,说一个女孩跳舞跳的腰折了,当场死亡。我就趁机说我怕死,我跳舞的时候特别难受特别疼,说的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就这样他们才罢休。那园长还装作很可惜的说:“唉,你家孩子有点矫情啊,别人的孩子都忍受的了,你家孩子受不了,你们得锻炼下她啊,不然未来要吃苦头的。”这家伙真是个从地狱里钻出来浑身流脓让人恶心的恶魔,好在她死了,不然她大概还要在人间继续祸害别的小孩。

我暖完了身子又重新回到床上,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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