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渭北盟(2 / 2)

名为“姜立蝉”的女侠随即收回横刀,丁清沉眼睛却还停留在这把精美漂亮的刀上。“姜少堂主,敢问你们渭北盟人人一把横刀,谁的刀法最厉害啊?”丁清沉又继续追问。

“渭北盟上千之众,要说这刀法第一,当属凉州武威堂少堂主——霍天梧!人们都说,他当年就是年龄太小,品德威望不能服众,否则以他的刀法,连我父亲都不一定是对手。这霍少堂主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盟主的,他这些年在凉州一带,也颇有盛名。”姜立蝉眼里尽是倾慕,语气也变得崇敬。“巧了,他今天也在关中堂,一会儿我们到了,你就能见到他。”姜立蝉负手仰视,跃着步子将盯着刀发愣的丁清沉甩在身后。

“啊,两家少堂主都在关中堂?”丁清沉暗自思索,不禁内心一惊。“渭北盟三家分堂,今天居然一起来迎接我!”

姜立蝉已越过城内主街,在一座气势雄伟的府邸门前停步。她回身招呼着,丁清沉立刻跟上,知道自己已到了地方。

那府邸正门台阶上下,共有四座石狮分立于两侧。从门前至台阶,共有四名执刀侍卫,亦分两列立于两旁。府邸正门上有一块金框名匾,上书“关中堂”三个大字,另有左下角一行小字,写着“陕西总兵亲题”。

“何堂主等你多时了,快随我去拜会吧。”姜立蝉径直往府内而去,两侧卫士皆倾身行礼。

丁清沉意识到,这次的会面确实引起了渭北盟的极度重视。但其实也不难理解,关中堂与中原镖局本就渊源深厚,自己又是中原镖局与青云山庄两姓之子。仅仅是自己亲自来关中拜访,就已经代表着中原镖局与青云山庄两家,已遇到了万分棘手的事。

“少庄主,何某等候多时了!”府内正堂远远便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他一袭素衣披袍而立,向丁清沉招手。姜立蝉已规矩地立身一旁,弯腰向他行礼。

“岂敢岂敢!”丁清沉恨不得跑着去下跪。“论辈分您和我父亲是兄弟,岂敢让您等我。我不熟悉路程,耽搁了些,还望何堂主宽恕。”

“嗐!”何庆礼倒也不拘小节,招手示意他和姜立蝉入座。“这么见外做什么?快进来!”何庆礼一边招呼,一边示意仆人备茶。

正堂之内,何庆礼坐于正中,丁清沉随即坐于一侧。姜立蝉则与一挎刀的高个子坐于另一侧。

“这位姜少堂主,想必你在路上已经了解过她了。”何庆礼坐定后向丁清沉介绍起来。“旁边这位,正是我们渭北盟第一大高手,凉州武威堂的少堂主霍天梧!”

“早有耳闻!”丁清沉立刻叉手行礼,虽然自己只是刚才听姜立蝉提起过,但此刻仍表现出对霍天梧名号的熟悉。“渭北盟人人皆有一把渭阳横刀,唯独霍少堂主这一把,最为出神入化!”

“少庄主谬赞!”那身形修长的高个子、武威堂少堂主霍天梧只是平静地插手回礼,脸上挂着微笑。

“你本是岳氏子孙,现在又身为青云山庄少庄主。”何庆礼抿着茶杯缓缓道。“今天能亲自来这里,看来中原镖局和青云山庄这次碰到的麻烦,非同寻常啊!”

“何堂主居然知道我的身世?”丁清沉有些意外。

“哈哈哈,你小子!我知道你,可比你听说我早多了!——”何庆礼爽朗地笑了起来。“难道你过继之后,就没回过岳家吗?他们也没跟你提起过这回事?那年你爷爷岳老爷子,带着你父亲和你哥哥来关中堂拜访。当时我问起过他,说两个小子怎么就只带了一个,他说刚把你过继给了丁家。我记得,那年你应该已经六岁了,跟我家应良一般大,他好像还比你早生两个月。”

“原来如此——”丁清沉也觉得轻松起来,他本以为素未谋面的何堂主作为长辈,会和自己家里长辈一样,不易亲近。他本就不爱与长辈打交道,但这爽朗可亲的何堂主确实令自己意外。

“对了,说到应良——”何庆礼突然转身看向另一侧。“天梧啊,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霍天梧立刻稍微倾身,犹豫道:“到现在为止,只知道他渡过渭河往南去了。”

“唉——”何庆礼叹起气来,一脸愁容。

“叔叔不必担心,他虽然年轻,倒也知道轻重,应该不会出事的。”姜立蝉在后安慰道。

“罢了,今日先不谈他。”何庆礼无奈道,随即缓缓向丁清沉问去。“我已收到了中原镖局来信,知道了镖局现在的处境。既然青云山庄也一并派你来,看来此事确实棘手。你直说吧,要我们渭北盟如何协助?”

“这个——”丁清沉望向三人。渭北盟关中堂堂主已亲自接见自己,秦州天水堂、凉州武威堂两家少堂主也亲自来了关中。渭北盟显然愿意倾力协助,但他也同时想起,姜立蝉告诉过自己,何老堂主临终前已亲自封枪,且未将枪法传授给任何人。

“直说无妨!”何庆礼见他有些为难,便更加诚挚。

“需要嫖姚枪!”丁清沉皱着眉头,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口。

尽管自己来时,爷爷只说要去关中堂借用嫖姚枪。但至于封枪一事,以及中原镖局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却丝毫未提。

丁清沉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来了渭北盟,似乎也是命中注定。

仿佛自己从洛阳起身时,就注定要与渭北盟永远地打交道了。

杯中茶尚温,丁清沉却突然有一种凄凉的预感。

前所未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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