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秦老头（1 / 2）

青霞山中刘家村，秦老头带着几个锦城商会的武师和伙计在山里转了几个村子收山货，刚到刘家村，伙计们便散出去挨家寻找村民收购其手中的草药；兽皮之类的东西，他独自一人则坐在一旁饮着茶，粉嫩女童今趟没有跟来，粉嫩女童说山里没有糖葫芦吃。

一个伙计兴冲冲的跑到秦老头面前，手中捧着一个拳头大小乌漆嘛黑的东西：

“秦老，没想到这趟还能遇上这么个好东西，瞧瞧这个头，算是极品了吧！”

说完双手递到秦老头面前，低声说道。

秦老头搭眼一看，确实算是意外的收获，一块极品乌灵参，此物药用价值颇高，这么大一块少说也得值个二三十两黄金，笑着点点头，说道：

“不错，你小子运气挺好，回头去柜上领赏吧！”

锦城商会有个规矩，无论是谁收购到好东西，除了应得佣金外，一旦售出，柜上还会有一笔额外的赏钱，以此来鼓励商会众人，那名伙计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得到秦老头的肯定，赏钱是跑不掉了。

伙计刚离开，秦老头隔着老远就看到不远处一辆牛车缓缓朝这边驶来，后面还跟着一队士兵。

一盏茶的时间，“霍楚楚”一行人来到刘家村，刚一进村，就见到秦老头坐在桌前独自饮茶，“霍楚楚”和裴鳳跳下马车，没有跟秦老头打招呼，而是向附近村民商量借宿一事，把老牛拴好，取下车上物品，一切安顿妥当后，“霍楚楚”无精打采的坐在屋内，裴鳳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嚣军派了两个士兵把守门口，自己也找了地方休息。

“霍楚楚”见到秦老头时，就知道绝对不是偶然遇到，她必须和秦老头碰头，而且得想个法子让旁人看不出破绽，于是开口道：

“裴姑娘，你觉得那独眼老头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还是另有意图？”

“我不知道诶！”

裴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甜美笑容回道。

“之前他曾到我府上与我商谈买卖，被我一口回绝了，这么巧又在这里碰上，该不会和那萧狼一伙一样想用强逼迫于我？”

“哼，有我在，他要是敢，必叫他有来无回！”

裴鳳挥拳说道。

“哦！”一声后，霍楚楚又沉默下来，半响后起身朝门外走去，径直向秦老头走去，裴鳳急跑几步跟上。

“霍楚楚”来到秦老头桌前，一屁股坐下，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老头。

“怎么？愿意同老夫谈谈买卖了？”

秦老头只顾喝茶，都懒得抬眼看一下“霍楚楚”。

“谁要和你独眼龙谈买卖了，我来是警告你，别再来惹我，最好是离我远远的，如今我有乐城太守的庇佑，何况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贱命一条，大不了和你们这些人同归于尽。哈哈！”

秦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脸色铁青的说道：

“小子，敢如此称呼老夫的，如今也没几个了，不错，你现在是有人护着，不过嘛，你这趟不是去祭祖吗？信不信老夫掀了你家祖坟……”

说罢，秦老头单手用力一握，“啪”一声脆响，捏碎了手中茶杯，崩出不少碎片散落在地，轻蔑的瞟了一眼“霍楚楚”，将手中的碎片顺手放在另一个茶杯里，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两人刚一见面就不欢而散，“霍楚楚”破口大骂：

“你不去掀就不是个带把儿的，烂屁眼儿，独眼龙…”

秦老头像是听不见一样，随他骂，不再理会，越走越远，只是手放在背后一直竖起一根中指，最后还勾了勾指头。

“霍楚楚”看在眼里，嘴上骂声不断，后面骂越来越难听，有些词儿，听得裴鳳脸蛋红扑扑的，拽着“霍楚楚”往屋内走去，嘴上一直说着消消气，嚣军听着那些骂人的浑话却在一旁呵呵的傻笑。

回到屋中，“霍楚楚”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估计是骂累了，停下不骂人的“霍楚楚”又静静的坐在一旁，双眼无神的发起呆来，自从回到屋中，就一直在思考秦老头暗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呆坐了大半响，突然“嘿嘿”的傻笑一声，立刻又收住，接着继续发呆，这幅模样不经令裴鳳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傻掉了！

裴鳳身为浩天宗的精英弟子，却一直在“霍楚楚”面前扮演傻白甜，无论怎么看，都挺别扭的，只要脑子不是太笨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有问题的，可裴鳳却一直这么不觉得，她太过自信了，首先容貌身材皆数上品，她遇到过太多各种各样的男人了，宗门弟子，江湖浪子，无论是所谓的正人君子，还是下流胚子，男人都喜欢不太聪明的美女，时不时装点柔弱可怜，委屈，再撒点娇，迷得那些男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拔，屡试不爽！

裴鳳不傻，而且很聪明，很会玩弄人心，尤其是男人心，她分析得不错，如果对“霍楚楚”刑讯逼供，甚至是以性命威胁也不会有用，“霍楚楚”的致命弱点就是安小六，最开始她的计划并不是除掉安小六，而是擒住安小六来逼迫“霍楚楚”说出秘密，可是她又觉得，即使安小六在“霍楚楚”心中再重要应该也比不过他霍家守了数百年的大秘密重要，所以才决定半路杀安小六，自己再体贴入微，精心的经营一番，拿捏一个少年郎，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况且这类事情又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似乎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顺利的进行着。

事实的确也如她所想的一样，她和“霍楚楚”的关系发展也相当顺利，对于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有十足的信心！

“霍楚楚”此刻心中激动不已，因为秦老头传递的消息，只能是安小六才知道的事，这就说明安小六的确没有死，之前只是她的猜测，现在她能完全的肯定，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对于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陡然间信心倍增！

这刘家村，是距离霍家祖坟最近，也是最后一个村子，出了刘家村向南再行30来里便是此行的最终目的的盒子山，霍家祖坟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而观看青霞山奇景最佳的位置正是盒子山峰顶，附近还有几座较矮的山，同盒子山围在一起，中间形成了一个山坳，青霞山奇景就出现在这山坳的上空，从盒子山峰顶望去能窥得全貌，所以这里每到这百年之期，就会热闹一番！

此处原本什么也没有，霍英死后，青霞山奇景再现时，有一位云游到此的白胡子老道，见到奇景后，便在此结草而居，后来霍家人来此祭拜，碰到了这位白胡子老道，那时的霍家秉承祖训，行善积德，便出资在峰顶处修了一间道观供白胡子老道居住，数百年下来，这座道观规模已是不小，名为青云观，亦有村民定居于此，形成一个小镇，小镇上的人家，这段时间都做些卖香蜡钱纸，算命解签之类的营生，房子宽敞的索性直接做起了客栈生意。

郭冰一行四人，策马到达盒子山，走官道，路好走，但需要绕行将近30多里的路程，在加上“霍楚楚”他们赶牛车，走近道，行得慢，所以先行到一步，直接住进青云观，对于这座道观，安小六还是8岁那年跟他爹来过一次，那一次道观主持亲自接待的他们，毕竟与霍家有着一段渊源颇深的香火情在，道观主持号了尘，了尘看起来五六十岁，胡子花白，实际年龄已有八十有二了，据传道法高深得很。

这一次，也是了尘亲自接待的，只不过不是因为他霍家的香火情，而是因郭冰这位郭家小姐，郭冰单独一个房间，他们三人挤一个房间，就在郭冰房间隔壁，只有两张床，安小六本打算让两位将军睡床，他打个地铺就好，结果根本不需要，因为李田和曲褚只需要轮番休息，必须无时无刻至少有一人在郭冰房间外护卫着，足见郭冰在郭家军的地位！

两日时间相处下来，安小六大概摸清了两位将军的性格，曲褚话少，沉稳内敛，李田对安小六本来就有好感，所以话更多，而且诸事听曲褚安排，执行力相当强，这可能就是守将和先锋的区别，论武力他俩谁高，还真不好说，就像极品的矛和盾，到底是矛更锋利，还是盾更扛揍，谁都说不好！

李田说安小六的霸王拳太差劲了，让安小六拜他为师，就传一套上乘的拳法给他，刀法也是可以的，可安小六却是笑笑不说，不说学，也不说不学，反而搞得李田心上心下的，那个心呐就像猫抓一样。

李田告诉安小六世间武者分流派也分高低，拳法，掌法，指法，腿法，刀枪剑戟等等都有门派传承，一流高手飞檐走壁，眨眼间取人性命不在话下，二流武者江湖成名，武艺高强，多为一方势力的领军人物，三流武者，于江湖之中混个温饱不成问题，四流武者，会些粗浅武功多为替人看家护院；护镖押运的武师之流，强壮一些的普通人算是末流武者的一种。

安小六在李田眼里连末流武者都不算，而他李田如果放在江湖之中，勉强算个二流武者，但，在战场上他是妥妥的一流武将，善使刀法，刀谓破军，长三尺八寸，由蜀懿国大铸造师荀许用深海寒铁打造而成，重约80斤，配上以劈砍为主大开大合的刀法地刹十六刀，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罕逢敌手，战场和江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厮杀方式，江湖讲求捉对厮杀，武功路数力求精妙，一较高下，战场人来人往，前赴后继，再精秒的武功路数，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战场厮杀，讲求杀力大且广，尽量避免单兵一对一，如果在战场同江湖人一样讲求公平决斗，搞不好你俩斗得正欢，不知从哪儿就能飞来一枝飞箭取了你的小命！

学拳的初衷只为强身健体，安小六一直是这个看法，以前被打得半死也不曾出手，而这些天两次同江湖人出手，令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拳法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可他也更加明白无论学什么，都需要时间，需要沉淀，临时抱佛脚的事情，不过是愚人自愚而已，等过了这道坎，武技他会择一门适合自身条件的，今后勤加修炼，李田的确很强，却不适合他今后在江湖闯荡。

午夜时分，安小六睡不着，带着一幅白色面具，来到青云观的观景台，此时的观景台，四下无人，一眼望去，月色中的山坳，月光洒下来，山面上像是涂了一层银装，山坳之中零散的树木，在月光照映下显得挺拔起来，投着一丛丛的暗影。再向远处的山谷里看去，峰峦把月光挡住了，阴沉沉的。山谷里有几户人家，月光里看去，反是不见轮廓，只有两点闪烁的烛光在山坳中隐隐闪烁，四周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奏乐一般，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刷”扫帚扫地的声音，不紧不慢，一声一声的传了过来。

安小六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道，正在打扫观景台，这不合乎情理的一幕，令安小六心生狐疑，白胡子老道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只顾扫地，刚刚扫过的地上，被山风一吹又铺上了落叶，安小六看了半响忍不住出声道：

“老道长，您这样扫是扫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