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规则（2 / 2）

“你别着急，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想知道答案，就得有耐心，慢慢听。”

秦锋深吸了一口气：“行，你说。”

“先锋高层也不傻，他们知道这种事容易被反噬，但股东层给了董事会压力，要他们降低员工成本，做好对抗行业寒冬的准备。哦，也别觉得股东层傻，公司能干出多少业绩他们控制不了，但成本是他们能够控制的……所以你明白，你对抗的是什么了吗？”

秦锋轻笑一声：“是资本？”

“不，”江凡停顿了一下，“是规则。”

“劳请江老板解释一下。”

“没有人是自由的，大家都只能在规则下办事。无论你多有才能，要和规则头铁，只能撞得头破血流。没人救得了你，我也不能。”

秦锋心里冷哼一声：“那请问江大老板，这规则又是谁定的呢？”

“你用不着不服气，存在即合理。每个人都是规则的一部分，规则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看似自由的人，只是在顺着规则办事罢了，你要是心高气傲，不肯学怎么做人，神仙也救不了你。”

秦锋做了个深呼吸：“学做人，是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的意思吗？”

“不是不还手，是还手之前，考虑一下哪些人是得罪不起的。不要指望法律，不要指望公平，不要顾及尊严，这世界上压根就没这些东西，形势比人强时，惹不起就忍着。

你以为我们做老板的就没受过气？看人脸色，求人办事的时候多了去了，该忍不还是得忍着，你凭什么能例外？”

“是啊，我凭什么。江老板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啊。”秦锋语气很平淡，但没拿手机的手在身前握得嘎吱作响。如果不是想听听江凡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早就挂电话了。

江凡似乎没听出他的嘲讽之意，继续说道：“既然你开了窍，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我这情况还有救？”他心里冷笑。

“有救是有救，看你低不低得下这个头了，先锋那边我有点关系，我帮你牵个线，你在星耀酒家订上一桌好的，找上两个陪酒的美女，我带你去给陆德广道个歉，别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给陆德广道歉？他不会让我下跪吧？”秦锋都气笑了，但还是尽力控制语气。

“我说过，别把领导当傻子，他最多让你发个朋友圈消除影响，要敢太过分，那是落我的面子，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江凡稍作沉吟：“哎，我理解你心气高，很难拉下这个脸。但其实吧，陆德广还真的有点冤，你道个歉也合情合理。”

“哦，这话怎么说？”秦锋都要气笑了，好奇江凡要怎么个颠倒黑白。

“陆德广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没啥业务能力，唯一的优点是听话，敢背锅，能为高层做脏活，他只是尽忠职守，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你举报加班的事，他肯定心里有数，哪怕不能确定是你，也能锁定几个有可能干这事的刺头，但他清楚自己的任务，没有意气用事，拿你这种人才开刀，让先锋的利益受损。

他找个无关紧要的人杀鸡儆猴，没想到你主动撞枪口上，让他下不来台。你先掀了桌子，你觉得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一心避开你，却闹得这么狼狈，是不是有点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