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格 物 致 知25(1 / 2)

将军如有梦,当晓性命重。

将军若无梦,岂知冤魂恫。

士天象如临酆都,四周森罗恐怖,阎王殿伫立当前,殿上三判官偶像掌控阴阳生灭。

“人犯,“虎狂虚鬼”士天象!”

一道恢宏声音响彻阎罗殿,似有一股威严压迫人心,使人一步步上前。

士天象不为所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倒不是听话,就是周围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

“人间为将,一生杀敌无算,一世战祸无边,当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战士觉悟,杀与被杀都无怨无悔,何故有因果?若杀敌亦算罪业,那战场之上,无无辜者。试问斩杀罪人之人,可有罪?”

“生灵涂炭,使得人间失衡;徒增杀孽,酿成多少人伦惨剧;谋算失职,令几多兵士枉死;忤逆军令,坏近百年布局。你从小兵到将军,可知多少饿殍因你而起,多少资源因你而费,多少离合因你而悲,多少前程因你而断!你可知罪!”

“生死苦乐问因果,是非对错皆在我。”

“让你心服口服。证人吴山,于对抗生休门时发现其天赋绝佳,收其为徒。百年之后,与生休门开战,在未接到调令情况下,你急于驰援府城,调走所有精锐,令他坚守江林城。三日后,江林城破,一众残兵尽数战死。”

殿上忽现人影,正是报信的吴山,一直到江林城破的场景,令士天象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副官张氏……”

“亲兵贺氏……”

一个个熟悉的人浮现眼前,一个个悲惨的结局痛彻心扉。军人虽然可以铁血无情,但也是最重情义的人,生死相交的战友,誓死效忠的家国,全力守护的百姓,都是一个个军人的软肋。

“西北钱氏,家富而善乡里,有独子。征伐西北时,因其收留敌方兵士,被你灭门。其独子为乡人所匿,你更是连坐一十二户人家,方斩草除根,此等悲剧不胜数,你可知罪!”

士天象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然而不同时期的自己对人生有不同的感悟,时常得到新的见解。也许有过后悔有过愧疚,也许只是自己嘴硬,但是现在的他,明白这些都是罪业,而这些罪业需要有人来承担。

“卫队队长刘氏,副队长王氏,你初服役时……”

“我认罚,但我无罪。”

“大胆!”“大胆!”“大胆!”

“我自愿承担这一切罪业,有罪也好无罪也罢,不要再有人去背负这些,望这一切到我这里断了因果!”

士天象眼神清明,迈着威风的步伐,从容泰然地走向阎王殿深处。那里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有何刑罚或是通往哪个地狱。

在接触到黑暗的一刹那,士天象神思恍惚,随即明白了过来,自己正与生休门的常天君对战!

“我这是中招了吗?”

脑海刚有念头响起,周身雷光乱舞,无数劫雷铺天盖地涌向自己!

久经沙场的老兵,手上性命无数,雷罚问心,自然难以脱罪。因此常天君拼着硬抗三头先天伥鬼的合招,也要将劫雷引到士天象身上。

就这一瞬相交,常天君在护身雷电的作用下,并未有明显的伤势,只是剑式最终还是断了;反观士天象,劫雷一加身,立刻有无数劫雷生成,被劈得口吐鲜红。乌云中的雷电与士天象身体的劫雷呼应,一道三四人环抱粗细的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瞬间击中士天象,顿时电光闪瞎了来不及闭眼的众人,更激起烟尘无数。

常天君腾出手来,七八下解决了三只先天伥鬼,而士天象则浑身麻木,金色战甲变成玄甲,口中不断滴出鲜血。手中狼牙棒未曾丢弃,握着兵器的手上一片焦黑,随着风吹过,烟尘散去,金甲退落。忽然狼牙棒微微颤动,士天象身上的虎形发出一声短啸后消失不见,张开嘴,一股烟气冒出。

“咳咳!”

清脆的咳嗽声响起,正是士天象又活动了起来,“方才那招真厉害啊。”

“你也不差,用狼牙棒将大部分雷电导入地下,看似重伤,实际上也就是表面焦化而已。”常天君非常明白自己方才对士天象造成多少伤害,眼前狼狈之人,最多也就是个轻伤。

“喝!”

眼见示敌以弱的计谋被看穿了,士天象一声爆喝,破损的上半身战甲被震碎飞开,露出满身伤痕,坚实的筋肉,摘下头盔,浓密的须发随风飘扬,眼神更显坚毅。方才雷电袭身,身上有些焦黑的皮肤,隐隐渗出鲜血,右侧的胡须卷曲,末端有灼烧后的痕迹。

“还要做无意义的抵抗吗?”

常天君虽然被伥鬼击中,却并未大碍,状态良好,此刻有自傲的本钱。

士天象吸纳天地之力,身上渗血的皮外伤渐渐止住了,扛起狼牙棒,大声回应道:

“不为所动,豪杰也!”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常天君无奈,若执意剑上分胜负耗时有些久了,只得对肖正光和段不明说道:“若都尉继续阻挡,你俩一边护着焦七七,一边去把吴江村里的老弱尽数屠了。”

此言一出,四下震惊。水做目眦欲裂,鲜血从伤口流出,最担心的事被说出来了,心中焦急万分。肖正光脸色苍白,这么做与他的道心不符,但是看着眼前形势,只能和段不明点头称是,便盯着士天象看着,心中默默祈祷他不要再抵抗了。

士天象更是一阵惊怕,自己行为的根源皆在于百姓平安,这一下进退两难,脑中一时空白一片。

“如何?还要阻止我吗?”常天君一步步走进,淡然问到。

“一招,再来一招胜负!”

士天象思考一下,觉得百姓安危第一,拖延为上,“我若败,自行离去;我若……”

“我拒绝!”

常天君轻声打断,无可置疑的样子。

士天象叹了一口气,只得说:“天麓山院的人和这村民我要带走。”

“可。但得等我处决叛徒之后,期间若是有所妄动,便杀之。”

说完看了一眼在地上装死默默恢复的不醒时,回头对士天象继续说道:“不论何种理由,你动,屠村!”

上位者谋事,攻心为上。几句话,使得士天象投鼠忌器,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在一旁戒备。

常天君满意地走向叶梦,见玉封书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轻蔑。脚步一变,闪身出现在他身后,回头一脚,将刚反应过来的玉封书狠狠踹到士天象身边,又昏了过去。

水做和叶梦靠在一起,尽力想把自己挡在前面,可惜力不从心。反倒是叶梦一片泰然,像是老朋友一般打招呼:“又见面了。”

“还有什么遗言?”常天君长剑斜指,神色冷漠。

“扔他的时候轻点,只是个普通人。”叶梦轻声说道,让我再跟他说句话。

“快点说。”常天君身形不动,眼神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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