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段不明在暗中得知叛徒藏匿在吴江村祖地后,本想抓个人问一下祖地的位置,但又怕打草惊蛇,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又跑到村口查探一下痕迹,发现有部分痕迹通向祠堂。来到在祠堂,发现其东北方的道路有人清扫过的痕迹,段不明立刻想到必定有人为其遮掩,便立即追了上去。

等到出村不到半里,一道车辙印记出现在路中间。段不明心中暗喜,顺着车辙印一路追踪,来到了水做与叶梦躲藏的祖地。

就在水做絮絮叨叨说完自己身世之后,心里舒服多了,于是刚想起自己被吴江村先祖传授的憾地刀法,便拾了一根树枝在院内演练起来。

这刀法开合有度,简单实用,融合了各个基础动作反复锤炼,应对各种变招手到擒来,正适合水做这样没有武学基础的人入门。醉心于刀法,水做一边练习一边回味方才灌顶一般的感悟,招式有形而情感缥缈。这种对战场冲杀的豪情水做尚不能理解,多少对刀的感情,领悟,和理解,水做多少接受了一些。

刀之道,在于杀人屠戮,亦在开辟生路。一侧弯刃,一侧无锋,持刀的人,握刀的手,操刀的心,全系于一个选择。

锋刃向前,辟敌无双。

背脊近身,护人不伤。

一刀出手,心中的抉择决定着刀是刃是仁。

刀有两面,而人心无数,练刀,更要锻炼自己的心,化繁为简,心意通达,刀意即心意。

正体悟着其中道理,水做手中的树枝挥舞间发出阵阵破风声,再一招使出,竟然在半空中寸寸碎裂!水做不知道这是招式引动天地之力,而自己无法控制的正常现象,着实被吓得不轻。

同样被吓得不轻的还有不久前赶来的段不明。追寻至此的他正打算发信号,但是忽然听到水做练刀的动静,便想先探查一番。结果居然发现这个昨天差点被自己干掉的青年,明明不会武功,这才过了一夜,竟将刀法舞得有模有样,当真是个武学奇才?

而最后更是引动天地之力,证明他对刀有了很深的理解,段不明早已忘记自己学艺时多久才弄出这般动静,但绝对不会是一天之内。很明显这个青年是个生手,面对天地之力的聚集不懂得引导和控制,树枝断后更是惊慌失措。

段不明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目标躺在房内,除了这小子外附近没有别人,于是拟定计划,先偷袭暗杀水做,再放出烟火的同时,杀向叛徒,这样即使自己失败也会有人赶来继续追杀。

趁着水做找寻第二根树枝时候,段不明从一侧房顶跃下,昏暗的天空笼罩中,空中的身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宛如一只轻巧的松鼠。

“这一刀,没有知觉地轮回去吧。”

段不明心想,这青年高低算是个武学奇才,自己也不要太过折辱他。手中狐刀一抖,正对着水做的后脑而去,一切悄无声息。忽然一道金光射来,正中段不明小腹。先有受伤未痊愈,此刻又承受巨力,狐刀一时不稳脱手而出,落在水做身边不远处。

听得动静的水做回头一看,发现昨天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刀,正倒在身边,而不远处一个身影倒飞出去。正疑惑着,祖地雕像金光大作,一道道黄色流光包围了祖地,将段不明隔绝在外。

段不明吐出一口鲜血,应是有些许伤了,但并不是要害。而祖地竟然有防护阵法,将这两人护在里面,段不明心道不妙,亦不敢据功托大,起身瞬间便放出了烟火。

“小子,我已经叫人来了。实相的赶紧交出我教叛徒,我饶你不死!”

方才逼命之时,水做其实并没有太多实感,毕竟直到他捡起掉落的狐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偷袭了。不过昨日可怕的回忆,顺着刀翻涌而来,再加上段不明的话语,水做这才紧张起来了。

不画仙他怎样了?

吴山他们是否得到庇护?

村长他们是否安全?

我能否护得叶梦姑娘周全?

念头纷扰,水做心如乱麻,但见周围金光流转,段不明也没有贸然进攻,再回想起方才似乎有人出手相助,水做看向先祖雕像处,看见金光不断冒出,心中了然几分。吴江村的先祖在祖地布有防护之法,若外敌袭来,可保一时平安。随即水做立刻质问道:

“你们为何要逼杀至此?叶梦姑娘心既已不在魔教,何不好聚好散?”

段不明盘坐祖地之前,运气调息,昨日甫收重伤,虽有丹药撑持,但依然少不得疼痛。加之方才被金光击中,难免有些气滞,静坐吐纳近半个时辰,气力已然恢复,伤势也大约好了八成。

“你这是做什么?静待援军吗?”

“莫不是打不破这金光,在思索对策?”

“不若你就此离去,当做没看到我们?就说我们已经向着深山老林里面去了?”

期间水做说了问了好多话,见段不明一直坐着不说话,拿着狐刀不近不远地一直盯着段不明。

“叛教者死,这是每个门人所定的契约。若是规矩可以轻易践踏,世间律法还有何用?”段不明调息完毕,感觉自己状态良好,打算再强攻一下试试。

“你们生休门当真可恶至极,竟然定下如此不平的契约!如此就要为魔教卖命一生吗?”

“哼!虽然苛刻,但我们皆是自愿同意的,其中并无半点逼迫。”段不明似乎陷入回忆之中,顿了一下,方继续说道:“况且逼得我们没得选择的,正是这本就不公平的世道!”

水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许他人的行为有悖于自己的常理,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矛盾的一方呢?朴素的正义感在告诉着他这番理论有什么不对,但是有限的认知并不能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也许修行的道路就是在寻找答案的过程,而今他也只能勉强反驳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论何事,可交易可有回旋,如此简单地输掉一生,并非公平。况且我听说后天境界的修行者已是寿命无限,这一生的契约究竟何事才是头?”

“无错,选择是自己做的,代价是自己还的。这番因果,你偏偏要承担,可有觉悟?”段不明被说得有些烦躁,翻手两道气劲,打在金光上,发出阵阵声响。屋内的叶梦再也无法装睡,半倚靠着一点点挪到门口,靠坐门槛虚弱地说:“水做你离开吧,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水做见到金光拦下气劲,心中感到一丝心安,于是说道:“莫要害怕,祖地安全。”

段不明闻言,言语中充满了不屑:“不过是抵挡了我几道气劲,竟如此自以为是!方才已经发了信号,常天君不久便会来到。那名天麓山院的弟子区区后天境界,与常天君云泥之差,不过是拿命在拖延时间而已。”说着段不明以掌为刀,吐气化纳,四野响彻判词。

【诡途遇煞,不明黑白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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