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吾的名字？你怎会对此感兴趣？”不画仙奇怪地问道，一般人或问天地万物，或求修行门路，这少年竟对名字感兴趣。

“说不上来，方才听到你还有那两个恶人出现时，念的诗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每次默念你们的名字都会有种感觉，说不清。”水做想了想，说出了一番模糊的言论。

诚然，他内心渴望着修行，也希望自己有能力有力量，但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缥缈。好似远方的景物，让人渴望，但若要到达，首现便是要寻一条通往目的地的道路。回忆起这半天生死之间，最令水做在意的便是他们独特的名字，书剑逍遥不画仙，若只是随意取的诨号，反复念叨着，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吾本名，吴之栋。”不画仙深吸一口气，一边给昏迷的女子号脉，一边耐心地回应着：“你能够感受到吾的名字有带给你感觉？”

“不画仙有，吴之栋没有。”水做感悟了一下，回答道。

“吾此番下山，本身是有师门任务的。吾的任务乃是寻觅一批有灵性的少年，通过考验之后，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带他们进入山院修行。而你，吾感觉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不画仙的话语令水做一惊，一种希望在体内蔓延开来，忙说道：“你是说，我可以修行？”

“任何人都可以修行。你虽然年纪颇大，但是性子淳朴，本性纯良，又能感受到一定的天地之气，任何年纪也都可以修行。”不画仙肯定地说：“我天麓山院最重品行，你的年纪大应不是问题。只是修行道路苦，就算有天赋，没到天时或者说没有天命，有可能老死在修行路上，终一生碌碌无为，你可知晓？”

“可否，多与我说一些修行之事？”水做犹豫道。

“嗯？你这小兄弟倒是很清醒啊。”不画仙想到了不久前的少年们听到修行苦大多都是当即表示不怕苦，只有姚娃子和眼前这青年，居然选择了想要知道更多情报。不画仙非常中意水做，便说道：

“你且听吾慢慢道来。修行一路，万物包容，修的是自己意志，是自己的感悟，是自己的信念。百万修行人之中，不足百人能修行小成，便可跨入后天之境，可纳天地之气，可控万物法理。但人力有尽，天地无垠，如吾这般，便是后天之境，力大有穷。后天之上，乃是先天大能。夫先天者，一念御伟力，一念承天地。”

“而踏入修行小成的标志，便是天地赐名！当你修行得到天地认可，思绪之中，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和一段格诗判词给你，这名便是天赐之名。这赐名和格诗蕴含天地法则，你可以感到念我赐名时的波动，便是对天地有一定的亲和性。每个人修行小成都会得到赐名，但是各人情况不一样，详细的过程现下就不表述了。”

“修行就是修心，凝练自身的意志，感悟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武道只是自己心境的外放，锤炼肉体的同时，感悟和锻炼意志。当然修行过程中，需要资源滋养心神，需要天材地宝锤炼武体，也需要各种丹药宝物，神兵坚甲等等外物，这些都是需要靠自己争取。”

“最重要的是，进入后天之境，获得赐名后，天地之力冲刷下，修行人的寿命已经近乎无穷。吾师门岁月流长，所记载修行之人或死于争斗，或死于险地，或死于兵解，但没有一个寿终正寝的。更甚者，无论先天后天，修行者也是人，若是心口一剑贯穿，不过是凭天地之力多活片刻。当然各种天地至宝，也可瞬间修复各种致命伤，宝甲武体，更是护卫要害的重中之重。”

“正因为就算修行到了先天，躯体依旧羸弱，故而有了修行者为了锻炼武体，争夺宝物，抢占资源而相互杀伐竞争，而天地之大，境界之广，纵使上古时候的先天大能也没有听说谁人踏足每一片山川大地，世上未知的事物数不胜数，是故修行者之间逐渐演变成目前的格局。”

不画仙高谈阔论，概括述说了修行世界面貌。

水做听后，良久未有话语。并非无话，而是太多。原来修行的世界没有那么难以踏入，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修行再深，亦是肉体凡胎，就算超脱了岁月，也难逃因果轮回。但是修行的好处确实是非常诱惑，无尽的寿命，非凡的身手，足以让人云游天下，包揽世界奇观。毕竟是个门外汉，水做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是重点，方才语塞。

半晌，水做才说道：“这女子何时能醒来？”

“哈哈哈哈哈哈！”不画仙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竟然听到的是这个问题，“你与吾投缘！此女应是先天修为，武体未被破，因此隔空剑气只是外伤。但早先她受的伤颇重，肩膀被剑气撕碎，脏腑被内功震伤，虽已经服下丹药，仍然免不了虚弱好长时间。至于苏醒，快则今夜，慢则明夜，先天强者的气血旺盛，保命手段众多，她昏迷前至少用了不少丹药宝物，大部分都比吾刚刚喂的好。希望尽快将之带到渊罗主宰处，可对渊罗境内魔教的扫除有所帮助。吾与你所讲修行的梗概，乃是我个人的体悟，师门秘闻我是断不能现在说与你听，这女子若确实是先天修为，愿意说给你她的感悟，自然比我后天修为说得更透彻。”

水做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在村里安稳一生，娶妻生子，守着一段水浇田，还是历经磨难，获得天地赐名，从此自由天地间，充满未知的人生，当然是选择后者。

“先生在上，水做想要成为修行之人，望先生引路。”

“你可想好了？一入修行路，岁月甲子等闲顾。若是修行不到后天，你此生都会被消磨殆尽，就算是修行有成，你再归来时，很可能已经物是人非，村中的亲朋好友，已然化作黄土。”不画仙郑重地问。

水做坚定地点头。

“好！此间事了，你便与我一同前往天麓山院。虽然你的年纪大了些，但天资心性不错，我为你破一次例，向师门求情收下你。”

水做与不画仙又继续交流了一会，着重介绍了武体的概念。所谓武体，便是以自身意志为火，不断煅烧锤炼身体，使得躯体的抗打击能力，恢复能力，速度和力量等大幅提升。更重要的是，就后天武者而言，武体的强度也影响了修行人能够调用的天地之力的能力。但是武体也有各种不确定性，造成武体种类繁多难以系统化，只有一些接受门派或世家传承的武体有很高的共通性。修炼武体亦不是单纯的锻炼肉身，更像是转化身体性质的一个过程，是令这副躯体变得更加是“自己”的躯体一般。

二人正聊得起劲，吴山带着一群少年来到了祠堂。不画仙遣人将少年带到厢房休息进食后，跟吴山说道：“辛苦了，吃下这可丹药。”

吴山结果一粒黑褐色的药丸一口吞下，顿感神清气爽，劳顿乏力的感觉一扫而空。

“这是补气丹，能令修行者恢复气力用的。你先去找四五个身体强壮腿脚快的小伙子，我有事情要拜托你们出趟远门。吴山你辛苦了，方才跑一趟回来，又要你出门。”不画仙有些不好意思使唤人家，可吴山身体素质极佳，这等跑腿的事情他去办也是十分合适的。

“多谢太爷赐仙丹！我这就去叫人。”吴山行礼后告辞，还看了水做一眼，刚想开口，不画仙就说：

“水做兄弟另有任务，你快去罢，快些找齐人，马上来找我，越快越好。”

吴山这才匆匆离去。

不画仙看水做已经能活动筋骨了，就让他把受伤的女子抬进厢房，然后跟着自己一起到了少年们的休息处。看着自己挑选出来的准师弟们才吃上饭，不画仙心中有些自责。

“姚娃子，将那玉盘给我。”

正吃着饭的姚娃子忙拿出玉盘，恭敬地交给不画仙。就在他想要继续回去吃饭时，眼光瞟见水做，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如何？姚娃子你认得水做兄弟？”不画仙见到姚娃子的迟疑，心想这少年是这一群人中最为稳重的，怎会在此失了分寸？

“无事，只觉得水做大哥有些眼熟。”姚娃子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