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世求生（2 / 2）

右边的男子看到同伴如此行为，大为不解——两人能够跟随师傅多年，自然是经年的老江湖了。以前的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按理说不会如此失态，那为何……？

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他也悚然而惊，一瞬间呆立在原地。

半晌，两人对望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诧，以及更多难言的情绪，然后左边的男子喃喃道：“你有没有觉得……？”

右边的男子点墨般的眼睛颤动个不停，最后终于化成了一句难以抑制的话语：“阳儿？”

路边“咔嚓”一声，似是杨树枝经不起怒吼的狂风，犹自随着凛冽凄厉的风朝着天上旋转。

左边的男子慢慢恢复理智，手攥了攥腰间挂着的长剑，似乎在寻找一点安全感，半晌，才再次开口：“你默默跟着他，我去找师傅过来！”

说完，男子再次转头看了一眼，就快速朝着远方掠去。看着同伴远去，留下的男子似乎看了看，而后抬起头，默默观察了片刻。这个时辰不过未时，正是应该亮堂堂的时间，不过从东边压过来的厚厚云层，让整个树林显得昏天黑地，若是树枝间藏了那么一个人，也绝对看不清楚。朝着偏僻的地方走了几步，暗觉应该无人注意，男子纵身一跃，到了树上，拨开树叶，只默默地向下望着。

目光所及之处，是逃难的一家三口，他们看起来和其他逃难的人，似乎没什么不同。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精气神。只是这家更惨些，那个当家人躺在一个树枝做成的简单支架上，眼睛已经有些凹陷了下去，应当是生病了。好在这家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破布，拉在两棵树中间，倒让这小雨，淋不到躺着的中年男子身上。

“爹，马上就要到尚宸城了，到时候就可以去医馆了。”说话的，是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年。似乎是饿得久了，少年清瘦的有些过分，不是特别宽大的衣服，裹在身上，越发感觉像是能被风吹走了一般。

中年男子眼睛勉强睁开，手吃力的抬了起来，摸了摸少年的头。眼睛里，透露着无可奈何的苦，和自知不久于人世的悲怆，但他极力隐藏着，脸上只是淡淡的笑：“诚光，你也已经十四岁了，不知不觉，也是个小大人了。我这没什么大碍，也就休息两天的事，不用担心。等过了几天，我还是能把你举过头顶的。”

这个叫“城光”的少年微微仰起头，似乎极力要把眼中的泪水憋住。只是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树上男子的眼神更加仔细地在吴城光的脸上扫视着。

或许是离得更近了，所以男子将少年的样貌看得更加清楚。只是男子越看，眼中的震动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