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寡人有疾(1 / 2)
夜色已深,邀月楼上,灿如白昼。
云葭的闺房在顶楼,主打一个大字。
横平竖直,宽阔通透,除了寝居,其余地方只有帘幕帷幔阻隔。
室内陈设极其简约,除了常见的桌椅柜案摆件,别无其他。
要说特别的地方,只有地毯。
火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占据所有地面,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睛。
朱大宽踩在上头,绵软厚实,如同置身火海,颇有些不真实感。
“云葭的闺房,可是让公子失望了?”云葭仍然在笑,带着点玩味。
朱大宽揉了揉眼睛,瞥她一眼,没有搭话,蹲下身研究地毯。
皮毛的,有拼接痕迹,这么大一片,少说一百二十平米。
不知得有多少火红色的动物,死在云葭的闺房里。
云葭没有管他,自顾自在八仙桌旁落座,一只脚翘在凳子上,倒了杯茶,咕噜噜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擦嘴。
豪爽的汉子模样,殊无半点妩媚风情,朱应熊看了,眼睛估计得瞎。
朱大宽不以为意,慢悠悠起身,“云葭,我今晚进来了,日后你这清倌人的招牌怕是不能打了,可会影响了你的行情?”
云葭撇撇嘴,“你以为谁都可以进来?要不是你写的诗词实在好,我才不让你来,行情不行情的,本姑娘也没放在心上”
“呵呵呵,不愧江湖儿女”朱大宽对此很是欣赏,拱拱手,“这闺房在下也进了,于愿已足,就此告辞”
“啊?你这就想走?”云葭绷不住了,一跃而起,“那可不行”
“为何?难道姑娘还想在下留宿不成?”朱大宽直来直去。
云葭却也不怯场,立刻跟注,“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再作一首诗词,能让我满意,今夜让我伺候枕席也无不可”
朱大宽非常无语,他以为云葭好诗成痴多半是一种人设,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维持人设毫无必要,更不至于下这么大的血本。
“云葭姑娘,诗词于你,有何意义?”
云葭满脸圣洁,“大炎国枉自以文治国,豢养文人墨客多如过江之鲫,却个个庸俗不堪,遣词造句毫无格调,诗词文章堆积如山,只做腐臭而已,唯有好诗好词,乃文字精粹,可涤荡性灵,颠倒神魂,云葭所爱者,便是为诗词真意缓缓征服,愿匍匐在地而为奴仆……”
不是人设,真的痴狂了。
朱大宽不理解,但是表示尊重,“我可以赠你诗词,了结这桩缘分,伺候枕席倒是大可不必”
云葭轻声一笑,一副你在玩花招,但我早已看穿的模样,“以退为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朱大宽不想解释。
他察觉到云葭身份应当不简单,而且可以争取,至少可以在某些事情上达成合作,此刻结个善缘,留下印象便已足够,有利益交换,合作自然无碍。
倘若与她纠缠过深,滚到床榻上去,并非上策。
转过身,走到书桌旁,提起狼毫笔,这种面对歌姬搞事情的场合,有劳柳三变先生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词写罢,笔墨收拾好,掸掸衣袖,“再会”
朱大宽返身便走。
云葭犹自默默品咋,竟忘记阻拦。
……
邀月楼下,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候。
朱应熊安排的。
“爷,您请”车夫殷勤招呼,安下脚踏,搀扶朱大宽登车。
朱大宽上了车,车夫不时回头张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朱大宽看出他眼神里有点同情可怜的意思,没给他好脸色。
“爷,您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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