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沉心事(1 / 2)

“大宽,告诉娘亲,你可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了?”

后院正房,靖国公旁支的正房大奶奶坐在软榻上,端端正正,离朱大宽足有一丈多远。

要不是温婉雅致的脸庞上,有一双肿的核桃一样的眼睛,还有这殷殷切切的语气,朱大宽都怀疑这是不是亲娘。

一股暖流未及上涌,寒气先从脊梁骨冒出来。

毕竟换了人,当母亲的感知终究要比父亲细腻一些,莫不是哪里露了马脚?

“孩儿并没有见到脏东西”朱大宽定了定神,在担架上蛄蛹了一下,掩盖脸上的慌乱,“只是长久在讲堂厮混,听多了见多了,实在不愿再忍耐”

“累娘亲伤心挂怀,都是孩儿不孝”

大奶奶举起丝巾哽咽有声,“往日你都是荒唐的多,年纪轻轻就常往烟花之地跑,正事上头没有半点儿主见,还当我孩儿就是个纨绔命,安安稳稳过下去就得了,哪知道,心里竟然憋屈着这许多事情,这么多年,也不知怎生难受,我苦命的儿啊,呜呜呜……”

即便心疼哭泣,大奶奶仍旧仪态宛然,身子笔直坐着,不动不摇,举止慢条斯理,像是在认真演一场排练好的大戏。

“娘亲莫哭”朱大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甚至不知该作何表情。

亲热的吧,抱头痛哭,擦擦眼泪安慰一下什么的就可,冷冰冰的吧,那就更好,各自念台词,走完过场了事。

这种冷漠中带着真心,热切中带着礼节的状况,像是假戏真做,又像是真心作伪,让人倍感茫然。

“嗝儿”大奶奶强行收住了哭泣,一点一点擦掉泪珠儿,瞬间雍容大气,“大宽,屁股可还疼?他们打了你几下?”

朱大宽有点冷,要不是趴在担架上不良于行,他肯定会跑出去看看日头,找点儿阳间的气息。

罢了罢了,他决定不跟了,任他花里胡哨,他只公事公办。

“娘亲,本家二老爷恩典,杖责25记,伤在后背部居多,臀部并无大碍”

“嗯”大奶奶竟然满意的点点头,素手微抬,缓缓放在扶手上,“娘亲已安排厨房,这两日给你炖些滋补的汤药,你的院里,人手不多,娘亲多给你两个丫鬟……”

“你可记下了,伤势大好之前,可不许胡闹”

朱大宽苦笑摇头,他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多谢娘亲”

大奶奶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娘亲妇道人家,不该掺和外间事,我儿切记,忍字头上一把刀,有些事,该忍,还是要忍下去才好”

朱大宽不明就里,点头称是。

“好,你去吧”大奶奶恢复大家风范,挥了挥手。

朱大宽转头四顾,人呢,快来啊,赶紧抬我走。

……

回到自己的小院,朱大宽撵走所有人,只留下书童文魁。

一道找过姑娘的交情,是值得信赖的。

“文魁,我外祖家是何来头?”

文魁嘻嘻一笑,“大爷,您这是作甚?可不兴这么害人的”

朱大宽无语,向外人打听母族的情况,的确有点奇怪。

只好自己凝眉苦想。

前任的记忆是有一些碎片留存的,但是有用的不多。

演技派娘亲的情况寥寥无几,大炎国的朝政大事、达官贵人也是丝毫没有。

反倒是吃喝玩乐、狐朋狗友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青楼楚馆不光记得头牌姑娘、花魁姐姐,连妈妈桑他都惦记着,显然是个杂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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