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往事（2 / 2）

“但他却又告诉我，我母亲住院了.....从我离家开始就一直卧病不起......”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似乎有些飘忽。

孙澈两人静静的听着，轻声问道：“然后......怎么样了。”

老板拿出一根香烟塞入嘴中点燃，深吸一口，“她见我平安归来，激动的就要从病床上跳下来，抚摸着我的脸，眼中泪珠打转问着和我父亲相同的话。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也忍不住流下眼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了。”

“他们没有再强迫我去上学，而我自己也选择了去外面的城市打拼。可是，因为我没钱没学历，年纪小见识浅，没人看得起我，端盘子、扫厕所、搬砖头、工厂流水线等各种各样的工作我都做过，我曾迷失过，绝望过，痛苦过，哭过。但幸运的是，我遇见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决定从小摊贩开始，一步步发展，赚钱、存钱，历经千辛万苦才成功开了一家烧烤店，干了几年生意还算不错，挺受顾客喜欢。但到最后我还是选择把那边交给他们，自己则回到老家这边来经营。”

“喏，就是现在这一家店铺。”

“但是......唉.......”

老板忽然长叹一声，其中似乎饱含着无尽的沧桑与遗憾。

“其实我还是有些遗憾和后悔的，如果当年自己选择了读书，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可是过去已是无可挽回......”

“而你们现在还有大把的时间，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不要选错了路，像我一样没出息，哈哈哈。”

老板说着就大笑起来。但笑声听起来却蕴含着些许苦涩与凄凉。

“不，至少我觉得叔叔你真的很了不起，真的。”孙澈由衷感慨，但相对的，他也感受到了社会的竞争，现实的残酷。

“嗐！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没本事的中年人在感叹糟糕的人生罢了......”老板说完便站起，将桌上的餐盘一并带走。

也许是被老板的经历触动，他转而对吴恒说道：“小恒，那这次我就先不去你那住了吧，我想......我的确应该回去了。”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吴恒笑着回应。

两人起身向老板告别后，缓步走出烧烤店，老板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微笑：“这就是年少时的友谊吗，还真是不错啊......”

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百货店的灯却还没熄灭，店门也还迟迟未关。两个人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空无一人的街上只有阵阵冷风吹过。

“毅宏，这么晚他怎么还没回来？”宋娟焦急地来回踱步，“会不会真出什么事了？你还是去找找吧？！”

孙毅宏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担忧，“我的确要找找了，希望这小子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正当他准备动身前往去寻找，就瞅见前方不远处走来两个肩并肩的身影，其中一人头颅微微垂下，越走近步履越慢，不敢去正视前方。

孙毅宏看清后瞪大了眼睛，发现来人正是孙澈，随即又大吼起来：“混账，你还敢回来啊？！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赶快滚过来！”

孙澈闻言，瞬间脚步停滞，不再继续往前，就这样杵在原地，把头撇向一边。

宋娟见后瞪了一眼孙毅宏，示意他闭上嘴，然后上前一把拉过孙澈，总算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问道：“干嘛去了，那么晚才回来，晚饭吃了吗？”

孙澈点了点头。

这时她又注意到了吴恒，目光有些诧异，“你不是小恒吗，都好多年没见你了，你回来了？！”

“刚刚你们一直都在一块吗？”

“是啊，阿姨，今天刚回来，正好路上碰见小澈，就一起吃个饭去了，嘿嘿。”吴恒礼貌地笑了笑：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临走不忘对孙澈眨了眨眼。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啊，有空下次来玩啊。”

送走吴恒后，两人目光又回到了孙澈身上，只见他无视周围就往二楼房间走去，撂下一句，“我睡觉去了。”

孙毅宏又想要说些什么，宋娟却率先开口道：“自己好好反思反思，我们批评你，都是为你好。”

但孙澈死死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任何的唠叨。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房间内，孙澈双臂张开，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又在想些什么。

“今天终于结束了。”

“但明天更烦，唉......”

“好想逃避啊......逃离这个被规则束缚的世界......”

“我真是没用......”

“这样的我又如何配得上她......呵呵呵......”

渐渐闭上眼睛，脑中又幻想起各种不切实际的画面，才能够安然睡去。

今夜月色皎洁，月光如流水漫过窗棂，漫过床头，漫过那酣然入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