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舍22（2 / 2）

“稍等一下。”余禅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身跑回了屋里。

琅阳点了点头，随后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忘记女士的名字这种事情，真的太差劲了。”

弥飞了过来，落在了琅阳的肩膀上。

“上尊，树林里不能放火。”

“嗯，你还记得这姑娘叫什么吗？”

“余……”

“余禅，我记起来了。”

“居然忘了姑娘的名字。”

“你可以走了。”

琅阳指了指墙上蠢蠢欲动的绞杀，弥当即飞走了。余禅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盒子，琅阳起身接了过来，随后放在了长椅上。

“这是？”

“这是我做的糕点，本来打算打听一下你们住哪儿，给你们寄过去的。你的朋友们呢？”

“他们有自己的去处，我们暂时分开了。”

“尝尝？”

余禅打开盒子，里面的糕点非常精致，看得出来她的用心。

琅阳拿起来一块，没有吃，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爬山虎，“这爬山虎是自己爬上来的，还是专门种的？”

“我爹种的，房子还没建好的时候，我爹就已经种下去了。”

“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哦，大概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吧。奶奶年纪大了，腿脚还算利落，她不喜欢一直待在房子里，所以每天很喜欢出门去外面走走。”

“奶奶喜欢一个人出去？怎么不陪着？”

“……对，奶奶喜欢一个人出去，不喜欢我跟着，她总觉得我跟着担心是多余的，她身体好着呢。”

琅阳咬了一口糕点，有一股茶香味，味道还不错，其实琅阳并不怎么喜欢吃糕点，但是味道特殊的可以尝尝。

“你知道绞杀吗？”

余禅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什么绞杀？”

“哦，我最近有去图书馆看书，看到有一种植物，爬藤类的，居然会吃人，不过书上说这种植物已经灭绝了，我刚刚看到爬山虎，突然想起来的。”

“没听说过。”

“嗯，那本书也算是志怪小说了，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从山下给你带来看看。”

“可以吗？”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谢谢你，我在这个房子里，待的快闷死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为什么不出去走走？现在怎么样？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不了。”琅阳能看的出来，余禅是想出去的，只是她知道自己出不去。

“走吧，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

琅阳抓住余禅的手腕，往外面走去，余禅踏出大门的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感受到带刺的藤蔓缠住她的身体，将她拽了回去，还会连累琅阳。

“怎么了？”琅阳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才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洋楼，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试探，随即跑了两步，回头看向琅阳。

“我出来了。”

“当然，这不是什么难事。”

琅阳走过去重新抓住了余禅的手腕，蠢蠢欲动的绞杀缩了回去，它还记得，被烧灼成灰的感觉，那截琅阳带走的绞杀，将它的感受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本体。

这肯定是余禅最开心的一天了，最起码是这三年内，最开心的一天。

逃离了囚笼一样的小洋楼，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感觉已经走出危险范围的琅阳，停下了脚步，余禅没有发觉，还在不停的张望四周，直到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

“怎么了？”

“现在，告诉我，绞杀和你，是什么关系？”

就跟在后面的弥听到这句话，翅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是一点也装不下去。”

随后变成人跑了过去。“余禅姑娘，我们只是有点问题想要问你。”

还没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生硬的琅阳，继续发问。

“或者说，绞杀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弥飞奔过去，将琅阳和余禅分开。“姑娘，你只要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我们就放你离开。”

“你们是什么人？”余禅这才发觉眼前的人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这个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

琅阳放软了语气，招呼赤源和风舍出来。

一条大白狗和一只鸟一起出现，停在了琅阳的左手边。

“说！不说小爷我现在就抓你奶奶过来！”

琅阳一巴掌拍在了赤源的后脑勺上，“文明一点，我们不是土匪。”

“这招是陈礼的起手式吧？”弥说的时候，语气加重在了起手式上，瞬间想起了魏忱被陈礼打了两巴掌的事情。

余禅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救救我奶奶，我本来以为是因为绞杀出问题了，我才能出来，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绞杀无法将我困在身边，一定会去找我奶奶！”

“赤源，风舍，去找，把人带过来。”琅阳话音刚落，两道身影迅速飞了过去，别看平常他们喊打喊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其实不会真的去残害无辜的生命。

“说吧。”

“我要见到我奶奶，见到我奶奶之后，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弥迟疑了一下，随后将琅阳拉到旁边，“这已经有一会儿了，她奶奶……”

“绞杀如果要杀奶奶，早就杀了，奶奶能在绞杀眼皮子底下生活，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绞杀杀死的。余禅她爹一定留了什么后手。”

大概一刻钟之后，赤源和风舍带着余禅奶奶回来了，余禅的奶奶是见过大世面的，见到了会说话的狗和鸟，也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当初看到你们安然无恙离开，就知道你们不简单，也就我这傻孙女，还觉得你们是凡夫俗子。”

老奶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颗赑来。“这是她爹给我的，说这个能保我平安，他让我来这住下，看好楼上的绞杀，没想到，居然是我的亲孙女，害人呐！”

余禅走过去，“我是六岁的时候被我爹献祭给绞杀的，那个时候，绞杀看起来萎靡不振，像是要死了，我只是靠近看了一眼，就被锁在了房子里，就在二楼。

“我记得，门关上的一刹那，绞杀突然活了，它的藤蔓向我伸了过来，我跑到门口拼命的拍门，当时我害怕极了，我爹没开门，我靠着门，看着绞杀逐渐逼近。

“后来的事情，我其实不怎么记得了，我只记得脖子很疼，湿漉漉的，还很疼，再醒来，我还在那个屋子里，屋子里有一个成人用的浴缸，里面填满了土，我是从那里面醒来的。

“我刚醒来的时候，还不能动，我的下半身被埋在土里，上半身没有力气，我爹每天都来，一日三餐，他从来不落下，每次来，他都会割开我的手腕，盛一碗我的血，当着我的面喝下去。

“我知道他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奶奶每天也会来看我，这是我在那段时间里，唯一的慰藉。

“后来，我能动了，我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我没有告诉我爹，我只是等，等一个机会。

“后来有一天，他进屋发现我不见了，他大发雷霆，他冲着奶奶发脾气，又求着奶奶把石头给他。

“我没给他太多的时间，在他准备动手抢的时候，我杀了他。我才发现，二楼的绞杀，居然会帮我杀人，只要我想。

“我原本以为，我有了可以保护自己和奶奶的筹码，没想到，绞杀越来越难控制，直到后来，它反而控制住了我，我寸步难行，无法离开房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年。”

“我明白了。所以，你就是被你爹祭定给绞杀的，但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你知道吗？”

余禅摇了摇头。奶奶开口了，“我大概知道一些。他爹年轻的时候，就四处留情，他那张脸，随了他爹，长得好看，性格也随了他爹，喜欢四处招惹事端。

“不知道怎么，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被人打断了腿，扔到了家门口，街坊邻居虽然不喜欢他，但还是帮我把人抬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他又遇见了一个护士，跟那个护士又好上了，那张脸，祸害啊！他喜新厌旧的快，那护士又被抛弃了，没过多久，那姑娘就在我家门口，上吊了。

“我这辈子都记得，街坊邻居喊我们的声音，还有一些胆子小的，当场吓晕过去，进了医院，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出去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事过去一段时间后，来了几个壮汉，丢下一个孩子，又把人打了一顿才算完。那孩子，就是小禅。

“自从有了小禅，我的日子倒也算有了新的盼头，他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我和小禅就当没他，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一到了晚上，小禅就说爹爹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我哄小禅睡了之后，自己偷偷去看，门死气的关着，但是我能听见，他疯了，绝对疯了。”

“他说什么？”琅阳问。

“时间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我能大概复述出来。”奶奶逐渐陷入回忆。

昏暗的房间外，里面不时的传出嗬嗬的声音，好像自己儿子的嗓子里被自己的舌头堵住了一样，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灯光突然就暗了，伴随着急躁的走动和拖拽声。

“献……奉献……活……力量……嗬嗬……力量……杀，杀了他！嘿嘿嘿……”

紧接着就是尖锐的笑声，偶尔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走动的声音。

“哈……哈哈……嗬……换……交换……”

第二天，他又好端端的出现，他坐在餐桌旁，眼睛一直盯着余禅，看到母亲出现，他起身往屋里走去，期间好几次回头，冲着余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