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还是邪（2 / 2）

一团蠕动的活物充斥着那件青绿色的道袍。

随着清虚子的身躯不断变化，他口中默念的法诀也渐渐变了，那胡言乱语一般让人听不懂的话压过了道门的心法。

最后从清虚子口中吐出的词句已经全然分不清了，似乎只是呓语。

林慕水就这么看着，突然间他反应过来，拿起一旁的烛台冲上前去。

滴落的烛油滚烫，粘在手上顿时起了一片红斑，但林慕水一咬牙将这烛台高高举起，对着那还蠕动着的清虚子头上砸去。

“慕水……”清虚子仅剩的那半张脸也已经被蠕动的那团肉泥覆盖，仅剩下一颗眼睛看向这里。这眼睛早已经通红，眼白被细红的血丝覆盖，仔细看去似乎这些血丝还在不断蠕动着。

烛台砸在了清虚子的头上，也打断了他口中的呓语。

此时外面陡然间响起惊雷，一道闪电正劈在三清殿上！

强烈的雷光贯穿了大殿，一时间像是升起了一轮太阳。

那团蠕动的血肉终于停了下来，被血肉撑开的青绿色道袍渐渐瘪了下去，但清虚子那颗眼睛却慢慢黯淡了下去。

“师父……”林慕水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小心的呼喊了一声师父。

然而清虚子此时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人站在那里，好像方才那个烛台重伤了他。

林慕水迟疑了一会，还是站起身来小心的走上前去，只见清虚子身上的道袍缓慢抽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突然之间，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涌现出来。林慕水猛地一惊，整个人倒退了几步。

清虚子，确切的说是那身道袍底下的东西站了起来。那浓郁的腥臭味便从这个生物身上传来。

“好徒儿……你不认识为师了吗？”

听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林慕水整个人愣住了，这句话听起来不是熟悉的清虚子的声音，而是梦中的那个老乞丐的声音，但眼前人却早已经失去了人形，仿佛一只血肉暴露在外的怪物。

“你……是谁？”林慕水呆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师父啊。”那个沙哑的声音说着，伸出手对着林慕水所在的方向抓来。

林慕水此时感觉无数个想法浮现脑海，自己梦中的幻觉在这一刻连成一片。

在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眼前的师父赫然正是他梦境中的老乞丐！

只不过他此时看向林慕水的眼中充满了悲痛，眼角处流出了一滴清泪。

“阿水，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林慕水一阵恍惚，猛然间他好像记起来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都像是隔着一层的雾。周围的一切也随着这层雾变得朦胧起来，自己身处之处似乎已不再是三清殿，周围的并不是黑暗，而是站了很多很多的人。

这些人正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些只言片语黑暗中飘了出来，所有人都指着他，有人在笑，有人在咒骂，也有人在哭。

林慕水有心不去看这些，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

“不对不对，这些都是心魔！都是心魔！你们不可能骗得了我的……”

也许是他自己的暗示起了作用，周围这些景象很快便散了去。

“师父？”

他小声喊了一句，猛然间抬起头来！

只见身前的清虚子拿剑已经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