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善行者（2 / 2）

孙家在这边远山区祖祖辈辈生活，只是到了孙羽溪这一辈，终于能够上得完初中学习，生出要外出看一看的心，于是年纪轻轻便在外打工，转眼已经十六七年。因父母操持在家里娶了邻村的李小芳为妻，又生下一子孙善行，小日子正过得红火。家里那几分山地父母还能帮着照看，李小芳在家只要看好孩子，本来也没什么烦心事，孙羽溪便常年在外面打工，就凭一手木匠手艺，也颇攒下许多积蓄，因此在村里也被父老乡亲高看一眼。前几年疫情，房地产行业也不景气，便在家闲了半年，今年却是坐不住，刚一过年便出去了，这一晃半年才回家一趟看看老人孩子，还有孩子他妈。

孙善行哭罢，却又粘着父亲，孙羽溪便从行李中掏出买来的吃的喝的宠善行，又拿出足球来给善行玩。这足球却不是专门买的，只因为孙羽溪找到的工作是建筑一处足球体育场，可能要建设四五年那种，此时项目刚刚动工，工程进展顺利，项目部发下礼品，便有足球。一个足球三、四百块钱呢，搁在山里，可从来没有人家肯给孩子买这样贵重的玩具，那可是只有城里孩子才会玩的玩具。

孙善行喜出望外，拿起足球拍了两下，孙羽溪笑道：“这是足球，可不是篮球，不能用手，只能用脚踢才行。”说着把球从孙善行手里拿过来丢在地上，用脚来回拨了两下，球便“听话”地滚远了。

孙羽溪可是见过踢球的，因为工地上本来便是建设的足球场，又经常有人在下工后组织几个人踢着玩，他在一旁看过几场，也曾跟着踢过几脚，看着别人跑得满身大汗，却也看过许多热闹。因此便起身跑到足球跟前用脚试着勾回来，慢慢盘带着回来交给小善行：“喏，就这样，只能用脚踢，看谁踢得好，用脚垫球也是一项绝活。嗯，爸爸还没练会。咱们先练传球，我踢给你，你再踢给我。”

边说着边招呼善行把球踢过来，不想小善行人小，脚上的劲却不小，一脚踢上去，球就踢在院子墙上，又反弹回来，滚到一旁柴垛后面去了，善行立刻自己跑过去找球。

“嗳喛喛，孩子已经回来了，先吃饭，吃饭。”李小芳在一旁看着父子二人开始踢起球来，急忙叫停。

“不急，不急，一会儿天就黑了，还怎么踢？我先给儿子踢一会再说。饭等天黑了再吃罢。”孙羽溪这时候兴致上来，却不忙着关心吃饭，而是想着怎么和儿子踢一会儿那个难以琢磨的足球。

善行找到球把球带了出来，又是一脚把球踢到里屋去了。他便不知道累一样又跑进屋里去寻找了，抱着球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院子大门口的爸爸，把球摆弄好了，又瞄准了一下爸爸，才又踢出了一脚，却不敢再用大力，果然，球这次比较“听话”地滚到爸爸脚下。孙羽溪忙用脚去挡，却不料挡了个空，球从脚下滚了过去，虽然不快，却也滚到外面大街上去了。

孙羽溪忙扭身到外面捡回来玩就，关上大门才再次和孙善行对垒，一时间小院子里充满父子二人欢乐的笑声、叫声、惊呼声，还夹杂着妻子李小芳的笑骂声。

天完全黑了下来，孙氏父子才停止了足球游戏，一起洗漱了一番，开始吃晚饭。吃完晚饭三口人又一起拿着买回来的礼物去了爷爷奶奶家看望爷爷奶奶，这也是孙羽溪多年来的习惯，每次工地休假回来都要给父母买些礼物，有烟、有酒，有点心，有衣服，一番看望之后，才能安心。

再次回家，善行已经爬在孙羽溪肩头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先是和同学捉了一个小时的迷藏，又和爸爸踢了一个多小时的球，再好的体力也只是一个孩子。

“这小子，可真够沉的，再过两年我就真抱不动他喽。”孙羽溪将善行放到他的小床上，脱去外衣，拉过一条薄被盖上，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妻子李小芳含情脉脉看着他，也不曾言语，直到孙羽溪来到自己身边，伸手搂住自己，才发出一声满足的长长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