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绾珑宫的血与泪(1 / 2)

皇帝站在绾珑宫的石阶之上,眯眼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天就要亮了,而他的内心却异常的黑暗。

绾珑宫寝宫内,虞美人痛苦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嬷嬷宫女一盆盆热水端了进去,再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皇帝不怒而威的脸,却一片宁静。

最是无情帝王家,不喜形于色,是帝王的基本休养,他隐隐感到形势的不受控,是天意吗?如果虞美人腹中的是个小皇子,现在发生的事情也只是张院判几个时辰后便要按自己心仪促成的事,这早几个时辰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他却是不喜欢的,因为这种没在他掌控之中的事情发生,让他像是下棋被反将了一军。

皇帝眉心不自觉地轻轻隆起,一个老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在皇帝身后跪了下去道:“娘娘出血还是没有止住,除了喊叫还说着胡话,怕是,怕是,”老嬷嬷突然说话不利索了,皇帝鼻子哼了哼。

老嬷嬷浑身抖了起来道:“怕是撞了邪祟之物啊。”皇帝没有回头,不知怎的他想起了永巷,想起永巷的巫咒陶俑,又觉得自己可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将两件事情关联了起来。

老嬷嬷道:“娘娘说看到了邪祟在这个宫中来回走动,老奴看着娘娘的样子啊,心疼啊。”屋内又传来一声尖叫。“皇上救救美人吧。”老嬷嬷哀求道。

皇帝没有转过头,厉声道:“朕也想看看这绾珑宫有什么邪祟。”老嬷嬷诺了声,命跪在屋外的宫女太监搜宫,自己则去后厨,将太医送来的药拿去后厨熬制。

徐公公轻声道:“陛下先回屋歇息会儿,当心着了风。”皇帝点点头,将手搭在徐公公手上,阔步走进绾珑宫的前殿。徐公公从软塌旁随手放书的架子上,取了本经书递给了皇帝。

皇帝看了眼,随手丢在软塌的小几上。徐公公知道皇帝心里不快,身子又乏,拿了个鹅毛软垫给皇帝枕着腰,打开青瓷香炉盖,舀了勺荷花做香引的滴水香粉放进香炉,拢了拢点燃,一股清幽淡雅的味道从小几蔓延至周围,皇帝抬了抬眉毛,眉心松了松,烦躁的心绪安静了下来。

负责搜宫的宫女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在皇帝身前身后翻着任何可以藏东西的角落,又从屏风底座搜到置物柜子,均一无所获。

半个时辰后,另一队负责搜宫的太监宫女回到前殿,将几只埋在宫里各处的陶俑放到前殿的空地上。

皇帝坐起身来,看了看眼放地毯上的陶俑。陶俑只是寻常粗陶烧制,未见有什么特别,造型也只能说是个人形草胚,他看了眼徐公公,徐公公会意将手里的扶尘别在腰间,弯下腰去将陶俑一只只的看过。

越看徐公公越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虽然如预计中那样,那些陶俑的背面都刻着虞美人的生辰八字,但他还是觉得这事从自己嘴里证实,难免还是会将天子之怒引到自己身上,心里暗自叫苦,余光撇了皇上一眼。

一只周身糊着烂泥的的身形小巧的陶俑,看不出陶俑身上的字,徐公公示意宫女取了水将那污泥冲洗净,又从怀里掏出手绢,将陶俑擦洗干,徐公公眯着眼,仔细分辨着陶俑身上的字迹,不觉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当他的视线落到“丙子”两字上时,坐在软塌上的皇帝突感胸口发闷,气血翻涌,一股腥甜直冲喉咙,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徐公公带着哭腔放下那个陶俑,喊了声:“陛下息怒,仔细伤了龙体。”话音未落,徐公公的头已重重的磕在地上了,慌慌张喊道:“宣张院判即刻觐见。”一厅堂的宫人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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