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探漱玉宫（2 / 2）

明羿算计着皇帝转过门廊的距离。

当皇帝的脚步出现在转角处时，明羿扣响了书房的门：“母妃可要用些热茶？”书房里贵妃咳嗽着道：“就不用了，身子乏，怕过了病气给你。”

皇帝从回廊过来，前堂漱玉宫引路的小太监见三皇子，心里有了主心骨喊道：“陛下驾到~”。明羿没来得及看真切来人，直接低头跪了下去：“儿臣给父皇请安。”

他回避着皇帝的眼光，生怕这眼里的惊慌被皇帝看了去。皇帝冷冷道了声：“平身。”明羿端着热茶起身，还是有些许狼狈。

窗纸上印着两个人影子一个是贵妃，另一个则是侍女。贵妃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有病在身，不能出门接驾，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情：“朕听太医院说漱玉宫突发时疫还死了宫人，特来探望贵妃。”

对于皇帝的虚伪，贵妃心里自嘲道如若真关心，早就来这漱玉宫了。现在来漱玉宫，皇帝就只有个一个目的，看看她爪牙是否正常。是因为爪牙出了问题，火信才没有发出呢？还是，净虚散人当真是批了三皇子的命盘无恙？

贵妃回道：“臣妾乃带病之身，如若损伤了龙体，臣妾就是万死之罪。”贵妃瞥了一眼跪在面前仍然昏迷的侍女，心里一紧，她已将灵力输入这贱婢体内，按道理也该苏醒了，一滴汗从贵妃侧脸划过。

皇帝顿了顿道：“贵妃有何罪？只是生病而已，朕还是进来看看贵妃吧。”说着手已推向书房的门，突听侍女柔声道：“启禀陛下，我家娘娘，是过了病气了，身子又虚又乏，还是等太医看了无大碍再去给陛下请安吧。要是陛下因探望贵妃，过了病气，漱玉宫合宫灭九族的大罪，还望陛下垂怜。”

皇帝听是侍女的声音，想来侍女没有问题，心里便安了，也就不再执着：“那贵妃早些安置了吧，朕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皇帝展了展眉，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向院外走去，满宫薰的艾草味让他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眀羿将茶壶和水杯递给宫女，跟随皇帝来到前堂，行一礼道：“儿臣恭送父皇。”

先前被皇帝丢半路的歩撵和大太监也都赶到了漱玉宫门口。皇帝跨出宫门，在歩撵前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拱手行礼低着头的眀羿，欲言又止，他想了想，终究什么也没说，登上歩撵。大太监尖声道：“起架。”

待皇帝走远，眀羿起身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他来到这世界上，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这天晟王朝的皇帝，却是如此潦草的收场，他有意回避皇帝的眼神，他生怕看到那个眼神的冰冷，他心里还残存着城头上记忆中的温暖，不想因为这眼神的阴霾将这仅有的温存赶走。

师傅灵法之力构筑的记忆空间，有那么一瞬让他感受到温暖的画面，他有点羡慕那个小皇子，而今…眀羿摇了摇头，想起贵妃还书房中，和那个侍女在一起，便收拾起了自己复杂的情绪，疾步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