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城客栈(1 / 2)

科多三人的马车出知州府大门往北走了百来米后拐进了另一条马路,老者掀起幕帘,给马夫递了一锭银子,“我们下车,你继续赶往前海客栈,有小道就不要走大道,速度要快,中途不能停车。”

说着扯下系在车夫腰间的角牌,“到了前海客栈,我自会差人把牌子还你。”

那是东州城给拉马的车夫统一发放的木质铭牌,领了铭牌之后必须每月向知州府衙交税。铭牌上面刻有车夫的名字和编号,有了铭牌才可以在城里拉马车营生,否则一律视为非法运营,运气好的只是被没收车马,运气不好的还得蹲号子吃牢饭。

那马夫先是见钱一喜,但老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会儿铭牌被抢,哪里还敢怠慢。把三人一放下车,便发了疯似的抽着马儿往客栈跑去。

老者带三人一下车便闪进一个胡同里,一看胡同有间早茶铺,老者略一整衣装,显得放松而平静,就像住在这条街上的邻家街坊。他笑着对科多和陆星霖说道:“我请你们吃早茶。”

科多两眼疑惑,倒是陆星霖似乎看了个大懂,拍了拍科多,说道:“有老爷爷在,不用紧张。”

老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示意二人坐下,接着便开始点吃的。突然马路上一阵马蹄声让科多一下子紧张起来,手不禁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听马蹄声越来越近,科多紧张得额上直冒汗。

陆星霖整个晚上都跟老者呆在树上,又看到他救下科多的情景,对老者已经产生了极大的信任和依赖,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来抓他们几个,但仍能故作镇定。

老者更是不慌不忙地跟店老板说着三人要吃的东西,好像外面的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还跟店家开起了玩笑,要店家送这送那。

紧接着那大队人马就到了外边的马路上,接着又疾驰而去,这时店里吃早茶的客人都纷纷把脖子伸出窗外,有的人甚至跑到了马路边上看热闹。倒是老者选的是个极妙的位置,从窗户可以看到刚刚进来的马路,可从马路上却不可能注意窗户里面的人。他明显有意为之。

“得有一两百号人,全都穿着官家的衣服,怕是这城里来了什么命犯要犯。”有人议论道。

“是啊是啊。”不少人附和。

“那也不一定,这不三天之后城里就要举行龙吸珠大赛了吗,这可是咱们东州城最隆重的活动,比过年还热闹呢。到时候不但四海五湖的龙吸珠好手要在那跃龙台一决高下,连帝王和不少王族还有那些个达官贵人呐可都会来观战呢。我看呀,这就是日常巡逻,官府造出点声势,好让那些怀着不干净心思的人,嘿,收敛着点。”有人说道。

“嗯,有道理。”不少人听了不禁连连点头,一时觉得不是什么大热闹,便埋头接着吃他们碗里的东西。

科多一行三人迅速吃罢,老者便结账带着他们往外走,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老者低声说道:“萧松茂抓了你们的朋友,也知道我是他女儿的师傅,虽然灵儿这丫头有骨气有正义感,但难保萧松茂那个老狐狸耍花招从她口中套出我的住处,所以为了安全,我们都不能回家。现在估计我们也无法出城,即便出得了城要再进来就难了,我们还得想办法救你们的朋友,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找间客栈住下。”

说着拦下了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往春城客栈。”

“老爷爷,春城客栈是东州城最大的客栈呢!”三人一上马车,陆星霖便一脸疑惑地问道。

老者把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陆星霖不要说话。刚刚一路紧张,科多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今总算暂时脱险,于是顺着老者的手势打量起眼前这位足智多谋的救命恩人。只见他满头银发,但肌肤却十分紧实,肤色白皙,虽因年纪的原因血色稍显不足,但他精致的五官,看起来要比满头的白发年轻二十岁。实打实的是一张五十岁的脸上长了一头七十岁的头发,让人无法猜测他的真实年纪。

三人无话,大约走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喊了声,“春城客栈到喽。”

三人刚跳下马车,一位小哥迎面小跑过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瘦瘦高高,一逗笑,手里的毛巾“噗噗”往老者身上拍,“大爷,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

“好嘞,您这边请。”边引着三人向大门走去,嘴上还不停叨着,“大爷您眼光正比别人高那一着儿,我们春城客栈,那是整个东州城最大最上等的客栈。要豪华那尽是豪华,要典雅那全是典雅,包您宾至如归。”

“大爷您小心瞧地上的路呢。”这小二知道老者才是付钱的正主,也不多瞧陆星霖和科多一眼,只自顾自地给老者献媚。

科多和陆星霖边走边抬眼看眼前这楼,足有四层高,雕龙画栋,十几根朱红的抱柱一字排开,气派十足;大色的灯笼挂满每层的檐楣,更添气派。

左边还有一栋大小与主楼相当但朝向不同的裙楼,只是裙楼只有三层,与主楼廊连着廊,这一高一矮一南一北,使整个建筑的结构显得更加雄伟。两栋建筑勾勒出一方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看起来被打理的勤快,朝气十足。中间一条鹅卵石的大宽走道直通客栈前厅。

科多第一次住店,顾着看新鲜,没再听到那小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一路嗡嗡嗡说了个不停,好在走道不长,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客栈柜台。

“呦,欢迎三位,请进请进!”一个中年男子喊道,这人两眼正中鼻梁的位置长了一颗巨大的黑痣,让人看着多少有些不适,所以科多相信他便是老板,不然没有老板会请长成这样的人做掌柜。

“三位要住什么房。”那人颇为热情。

“大房,上间。要人少隔音好的位置。”老者盯着那掌柜的,做出十分挑剔的神情,“我喜静,晚上睡觉也不好,一点吵都不行。”

“呦,大爷,您可真来对地方了。偏楼三楼正好还剩一间大房。”那人降低了声音,好像怕什么人听见似的,“那层楼是我们客栈最好的房子,您的房旁边有一位客官包了大半层楼,十几名随从,有男有女,但住了两天硬是没声响,也不出门,连饭菜都让小二放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房子空着没人住呢。”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老者有些警惕。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一般人,穿着都非常讲究,领头那个可能是个管家,只有他跟我们接触,那真正的主子,并不说话,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旁跟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他的我看都是些练家子。”那掌柜边说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示意那些人随从都是些膀大腰圆的壮汉。

“好,那就住三楼。”老者拿出一锭金往柜台上一放,“订三天,从里面扣。”

“好嘞”那老板见到大锭金子两眼放光。正要去拿,忽听门外一大声喊:

“老板,给我开一间你们这里最豪华的上房。”

来者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姑娘,身着一套淡蓝色的缎袍江湖装,显得飒爽干练。五官精致,肌如初雪,若是换上一套女罗裳,定是位绝世佳人。

那掌柜的似也没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被她一迷,一时忘了收银子的事,手还伸在半空,嘴里忙说道,“哎哟这位女客官,请进请进!不好意思您来晚一步,最好的房子只剩一间,刚刚被这位大爷订了三......”那掌柜的发觉不妥,赶紧把话一转,“不过正楼四楼还有几间特大雅房,从上面可以看到知州府,那可是咱东州城最有气派最讲究的建筑呢。”

“谁稀罕什么知州府,本姑娘......”那女子话到嘴边,似有顾虑,但也不甚在意,话头在舌尖上打了个转转,还是说了出来:“本姑娘就要他们那间最好的房子。”

这时她看到柜台上的那锭金子,二话不说从束腰里一拔,拿出三锭黄金来,“我出三倍的价钱。”

她把钱放到柜台上,看了一眼科多三人,觉得这三人又是老人又是小年轻,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扭头跟掌柜说道,“要不你让这三位住风景房吧,房钱记我的。说着又拿出一锭金子。”

这金灿灿的大锭子,看得那掌柜的手发痒。本来老者的一锭金子还要找回不少,这会儿一下子五锭摆在眼前,不要说两间房,包了整个客栈都够了。这老板见钱眼开,是向老者投来哀求的目光,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说道,“那我就替这三位客官谢谢您嘞。”说着把手伸向柜台上的金锭。

“不行!”老者非常冷漠,好像刚刚发生的事跟他无关,“先来后到,谁先交钱谁住。这丫头不懂事,你掌柜的也没了规矩吗?”

“你说谁不懂事呢?”那女子有些生气,“本小姐出的钱多,自然是本小姐住,又不是你住进去我把你赶出来,我很讲道理好不好。”

表面上虽然旦旦有词,但女子知道自己强行插队,内心其实觉得有些理亏,转头跟掌柜的说道,“要不,他们这三天的饭钱也我请了,大家交个朋友。”说着又拿出一锭银子。

那掌柜僵在那里,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看着这银子,心里难受。

“你住你的店,我付我的钱。你我素不相识,老朽住店这点小钱还是有的,房,不换!钱,你自己留着。”显然他不想再跟这女子纠缠,厉声说道,“老板,前面带路。”那语气已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这么有骨气,我非要交你这个朋友。”女子一跃来到老者跟前,竟开始嘻嘻哈哈起来,“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

“你喜欢什么那是你的事,请你让开。”

陆星霖本来见到这女子时就心旷神怡,欢喜异常,这时见女子说要交朋友,更是心花怒放,忙插话道,“爷爷,交个朋友挺好的。换换就换换,您行事低调,住哪儿都差不多。”陆星霖年纪不大,但已经做了十年生意,自然懂得圆滑。

“还是这位小哥哥懂事。”女子冲他开心一笑。

陆星霖看大美人冲自己笑,更来劲了,“我爷爷是个大热心肠,没多大事。”说完心里一虚,弱弱地望向老者。

哪知老者不为所动,“三楼哪间。”眼神凌厉。

掌柜心说这位爷肯定不好惹,万一二人在柜台闹起事来自己也不知如何收场,倒不如借着老者的威劝退那女子,只要老者一走,这女子看起来不谙世事,说服起来也不难,朝门外唤道,“小二,带这爷三位上偏楼三楼的客房。”

那小二耳朵灵着,掌柜话没说完,他已经跑到三人跟前,“您三位这边请嘞。”

没想到这女子吃了闭门羹却仍不死心,非跟着这三人一起走。那掌柜的心想大事不妙,一跃要从柜台上翻出来,可他又肥又矮,努了几下还没把自己搞到台子上面,只好放弃,从台子边上绕了出来,边追边喊道,“姑奶奶,那上面只有一间空房了。这边还有更好的。”

“我不信。你放心,他们住他们的,他不跟我换,我上去找别人换,我就不信住在上面的人都跟这老头儿一样固执。”说着几人已经顺着楼梯到了二楼。

这掌柜的本来就慌里慌张的,一听她去三楼是要找那群神秘人换房子,吓得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呀我的妈呀,这下要了老命了。老天爷啊,你说你平时一个贵客也不给我,这一给就一扎堆,还个个都古怪得要命,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那掌柜一边埋怨一边爬起来要去阻止这个不速之客。

小二见状停了下来,不敢往前走。这女子是个极倔强的人,冲小二喊道,“快点带路,不然我让你们这个地方的官府拆了这间客栈。”

“算了,我自己上去。”女子见小二杵在那儿不动,自个儿往三楼上走去。

陆星霖跟科多经这女子一闹,倒是把之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一个箭步跟了上去。老者怕这二人跟着这女子闹出什么意外,也紧随着他们上去,小二没办法,怕出了事被老板克扣工钱,只好硬着头皮往上,一个箭步竟冲到了最前面。

“各位跟我来,空房在这里。”小二带着几个人到了最左侧的一间房间。

小二紧着步子推开房门,房间挺大,东西窗户可对开,床榻桌椅也干净整洁,女子说道,“虽然也就一般般吧,但也是我最近几天住过的最好的客栈了,我去你们隔壁问问,跟他们换个房间,这个房子就留给你们了,大家出来跑江湖的,最重要的是讲义气,还要多交朋友对吧。”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突然,女子像见了鬼似的冲回屋里,把门一关,门栓一拉,转过头来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老者见状瞬间警惕起来,小二本就觉得住这层楼的客人古怪,见这刁蛮女子被吓成这样,两腿一软竟瘫坐在了地上,心说今天出门没拜门神,怕是见了鬼了。

倒是陆星霖不为所动,他本来胆子就大,带着科多几个夜闯知州府的事他都敢干,这时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忙问道,“小姐姐,怎么了?”

“嘘,”女子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左中郎将蓝进就住在隔壁。”

左中郎将是朝中大将,此时不应该在东州城。科多自然不懂,其他几个人听了虽有些诧异,但说破天对方只是个做官的,任他官大官小,他住他的我住我的,并不觉得有多大的事。

女子见几人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开了门,示意店小二出去。这店小二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碍不着多管闲事。所以自从那群诡异的人住进这里,这三楼他是一刻也不想呆的。见女子使了眼色,门还没开齐,他一溜烟就钻了出去。

女子把门锁好,把声音压得奇低,“你们不知道,这次左中郎将是跟帝王一起来看龙吸珠大赛的。但帝宫没有发诏告。其实帝王每年龙吸珠大赛都会偷偷跑出来看,而且一出来就是大半个月,这也是我母......”女子一顿,“我母亲跟我说的。”

“所以你是那帝王的妹妹。”老者淡淡地说道。但这句话却要把陆星霖的下巴都惊掉了。他嘴巴抽了一下,喉咙一干,差点咳出声来。

“不是不是。我家跟帝宫有点关系,有点关系。”女子眼光闪烁,拼命摇头,傻笑道,“不是很近那种,很远很远。”边说两手边比划,好像恨不得画到天的两边。

“要不我们去问问隔壁的左中郎将,如果有点关系,他应该更愿意把房子换给你的。”老者见她刚刚如此刁蛮,这会儿正是机会整她。

“别别别。”女子下意识地往门上靠了靠,“好吧,我承认,我是敏昌公主。我这次是偷偷出来看龙吸珠比赛的。我听我母后说这比赛可精彩了呢,我想着反正在帝宫也没事,不如出来玩玩。”

“那你是说,帝王也住在这层楼?”

“是啊,左中郎将是帝王最信赖的护卫,他在这里,帝王肯定也在这里。”

“我们竟然跟帝王住在一起。”陆星霖完全不敢相信。前一个夜里刚从知州府死里逃生,这会儿又跟官家的人搅在了一起,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我怕我出去被他们撞见,这几天我就跟你们住一起,可以吗?我睡地板没问题的。”这敏昌公主大大咧咧,心里也光明磊落,丝毫没有避嫌的想法。

陆星霖心说这敏昌公主真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这话自己听了都两耳发红不好意思。

“这不合适姑娘。”老者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我都不怕你们欺负我,你们怕什么。”

“姑娘误会了,不过我们有正事要办。”

“办什么正事,是江湖上的事吗?我看你们也像走江湖的,走江湖好玩吗?带上我带上我,老爷爷你看你只有两个孙子,而且这两个孙子一看就是捡来的,你这么好,捡两个也是捡捡三个也是捡,你把我捡了吧。”女子凑近来撒起娇来,“爷爷,我刚刚错了,我给你道歉。”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不是我的亲孙子。”敏昌公主伶牙俐齿,老者倒是给她说得有些惶恐,生怕别人也看出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还用说吗,他两个跟你一点都不像,他们之间也不像,你们三个人一看就是相互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老者若有所思,似乎在考虑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突然说道,“你要跟着我们也可以。但你不能惹事,而且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没问题没问题,那简直完美,爷爷在上,请受我一拜。”说着庄重地跪在地上行起大礼。这敏昌公主在帝宫中长大,跪人与被人跪都是日常要用的礼节,行起大礼来十分自然,倒是老者很不受用,他虽不屑什么帝王皇族,但也不喜欢被人如此跪拜,忙扶起敏昌公主,说道:“不可不可!”

这时科多好像想起什么,忙问道:“老爷爷,你救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爷爷便可。”

“知道了爷爷。”

“是爷爷救了你们俩啊,快说说你们经历了什么危险。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科多和陆星霖报了姓名,但老者使了个眼神不让他们说昨晚的事,二人心领神会,不敢多提。但陆星霖鬼精鬼精,不停地找话题跟敏昌公主聊天,两人一时间热火朝天,好不开心。

老者独坐在一旁,在想着应对眼下困境的办法,一个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形成。

他起身跟科多三人说道,“我出去办点事,午饭时间会回来,你们三个呆在这里,切不可出去。”说着急匆匆推门而去。

敏昌公主是个好奇的人,见老者一走,便死缠烂打要二人讲老者救他们的经历。科多倒很有底线,硬是不说,但陆星霖觉得这会儿安全了,嘴根本把不住门,就把闯进知州府的前因后果以及府里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这时科多才知道原来与陆星霖几人跑散之后,三人本想躲到树上,哪想到陆星霖刚上树,那些黑衣人便追了上来,二龟跟虾子一看没时间,为了不暴露陆星霖,拼命向别处跑,结果没跑出多远就被另一伙黑衣人抓了。科多心说:二龟哥跟虾子哥真够义气,他们是为了帮我才被人抓住,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那你是怎么跑到了人家女儿的房间里呀?”敏昌公主觉得十分刺激,非要刨根问底。

“她......她当晚也是去偷听的。”科多想起萧灵灵,有些惆怅。

敏昌公主咯咯一笑,拍了拍科多的肩膀,“你会再见到她的。”这敏昌公主大大咧咧,却对儿女之事直觉敏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了,你那神奇的光珠和黑带,能否......”

“嘘!”科多和陆星霖一听到这几个字就紧张,赶紧让她打住。

“好吧。真无趣。”敏昌公主见他们不愿意给自己展示,便一个人躺到了床上闭目养神去了,陆星霖和科多摇了摇头,刚刚还说着要睡地上,这会儿就躺到床上去了。

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门外传来敲门声。陆星霖侧耳一听是老者,把门打开。

刚一开门,三个人不禁都“啊”的一声尖叫。

这老者竟然变成了个女婆婆!三人只能靠身形判断她跟之前的老者是同一个人,但究竟他如何变成了女人,又或者她原本就是女人,又或者这两个都是伪装,三人完全无法辨别,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老者把门一关,“安静。”这时竟然连声音都变了,完全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破绽。

科多和陆星霖哪里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吓得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大,敏昌公主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说这么好玩的把戏,我一定要让爷爷教我!

科多马上想到昨晚萧灵灵变声的事,他原本以为这老者是萧灵灵的龙吸珠师傅,这时才明白原来这老者教萧灵灵的是如何变声和伪装。

“爷爷......哦不......婆婆,你......”陆星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你们的爷爷,但是为了伪装,现在开始你们叫我婆婆。”说着把一个布袋子往桌上一放,麻利地把结绳打开。

敏昌公主一看,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这下真要吐出来,原来里面除了有一些烟脂水粉,还有几副人皮面具。

“这只是一些假人皮,是用动物皮囊熬成的胶制成的,没什么可怕。”

敏昌公主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眯着眼睛往那些假人皮上看去,总觉得那些人皮太像真的了,心里嘀咕不知道老者是不是在骗他们。

“一会儿你们三个都要戴上人皮面具,现在知州府的人在全城搜我们三个,而旁边这些人又都认识公主,所以我们四个都必须伪装起来。”

不一会儿,老者就为陆星霖和敏昌公主换了一副面容,陆星霖和敏昌公主相互看着对方,都觉得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陆星霖心想,这会儿不要说别人,即便是站在亲娘面前,她也认不出自己来。

科多的装稍微多用了一些时间,因为老者给他换了副女子的脸,还戴上了假发。

“哇,看看我们的科多小公主!”敏昌公主打趣道。

“以后我们在一起时切不可提‘公主’二字,以免引起旁人的关注。敏昌公主跟我们一起时改名叫吕文。也算是从你的本名简化而来”老者一顿,“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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