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闯知州府（1 / 2）

两个男孩子讲出自己的故事之后，感情再次升温，都觉得对方就像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二人越聊越没有困意，突然陆星霖有了一个大胆的提议：“你要得第一才能获得那枚戒指，东州城的龙吸珠大赛是我们国家最受欢迎的比赛，各地来参加比赛的有好几百人，而且搞不好还有什么内幕，靠比赛拿到戒指的几率太小。要不，我们今晚去知州府里把那神戒偷来，这样你就可以去救你的族人了。”

“那怎么行，我们两个，估计还没靠近知州府，就被人抓起来了。”科多何尝不想早点拿到神戒，但想起早上城门口那几个守卫，不禁背上一凉，心想这招绝不可行。

“不怕。我有个好朋友，叫虾子。小米虾的虾，眼睛没瞎。他爸是知州府的后厨总管。虾子小的时候他爸经常带他去知州府玩，这小子操蛋得很，人家让他不要去哪儿，他偏要去，不过府里人见他小，也不管束他。其实他人小鬼大，什么都懂，他故意到处走动，就是为了在我们面前显摆。他对里面的结构那是了如指掌，肯定有办法带我们进去。”

见陆星霖信誓旦旦，科多为之心动：“这样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救人要紧。”

科多一想陆星霖说得不错，偷窃虽然不好，但如果能救那么多族人，族长和父亲也不会怪自己。“好吧，”

陆星霖“嗖”的一下跃到了地上，说道：“我们快点，这会儿我妈估计睡得熟，我们快去快回，天亮之前要回来。”

“嗯。”

二人穿好衣服，科多正要开门，被陆星霖一把拉住，“我们从窗户出去，走小路。这会儿城里霄禁，一旦被巡逻的抓到，我们会被当成小偷关到牢房里。”

“那我们这么干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吧，你以为我每天八点收了摊就在家睡大觉吗？年轻人哪个不得有点娱乐活动？”

“啊？”

“也没什么，就是跟我那帮朋友喝点小酒扯扯蛋啥的。”

“啥是扯扯蛋？”

“就是聊天。”

“你还喝酒？”

“一点点，聊天的时候过个嘴瘾，我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就喝点气氛，而且要是被我妈知道我喝酒，她会剥了我的皮。”

说着陆星霖已经带着科多从一条小路七拐八拐来到一户人家的后窗，他小心地掀开窗户，拿起放在窗沿的一颗石子往里扔了进去。

只听里面的床“吱呀”摇了一下。

陆星霖又拿一颗石子往里扔了进去，接着便带着科多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二人刚定住身子，眼前突然划过一道黑影，科多吓得往后一缩，不自觉地往陆星霖身上靠去。正要说话，陆星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时那黑影已经窜到二人面前，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依轮廓看，此人中等偏瘦，个头超过七尺，隐约看跟陆星霖年纪相仿。

正打量间那人低声问道：“去哪里？”科多发现他也正打量自己，“这人是谁？”

“我朋友。科多，你也可以叫他科多老弟。科多老弟，这是我跟你说的虾子，他爹在知州府领厨。”陆星霖简单地为他们相互介绍。

“虾子哥好。”科多问候道。

“你啥时候有这么号朋友，他就是个小孩儿。我可不跟小孩儿玩啊，没事我就回家睡觉了，今天干了一天活，都快把我累瘫了，困着呢。”科多本来就个小，晚上看不清面容，虾子以为科多是个八九岁的小屁孩，不愿交他这个朋友。

“正事儿。”陆星霖说道：“但不能在这儿说。我们还得叫上二龟，他爬墙厉害。”

“你他娘的要去偷人呢，大半夜的去爬墙，先给你说，蹲大狱的事我不干。”

“你可拉倒吧，哪次偷酒最欢的不是你。要不是我，你这会儿肯定在号子里跟别人交杯酒喝得不省人事呢。”

虾子接不上这个茬，只好说道：“少给我扯蛋，快说要去干啥。”

“先找二龟，我一会儿给你们一起说。”

夜里漆黑一片，连一点月光都没有。科多夹在二人中间，除了能看到陆星霖的一点影子，啥也看不清楚，但这两人一前一后就跟白天走路一样，一路领着科多，不一会儿就来到另一处宅子后面。同样往里扔了两颗石子儿。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跳到三人跟前，科多一看，这人比自己个子稍大但比陆星霖和虾子矮些。有了刚刚的经历，科多想也不想，开口叫了声“二龟哥”，二龟一愣，点了点头，向着陆星霖和虾子问道：“这老弟是？”

“我朋友。”陆星霖说道：“我们几个今晚要去知州府拿个东西。”

“拿什么东西？”虾子跟二龟异口同声地问道。

“拿个戒指。”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虾子努力压着嗓子吼道。

“你听我说，这个戒指对他非常重要。”陆星霖拍了拍科多的肩膀说道，“这戒指可以救他一整族几万人。”

“他是谁呀？”二龟问道，“这跟咱们有啥关系。”

“他是我刚认识的拜把子的兄弟，他的故事可长了，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即便讲给你们听以你这点智力也整不明白，我们先把戒指搞到手再说。”

“去你大爷，你埋汰谁呢，你才智力低呢，你倒是讲给我听听这戒指怎么就能救这位兄弟家的几万人。不然我还真不愿意去。”

“你家才几万人呢，你见过谁家有几万人，人家是一个族，一个族听过没，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国家，一个岛上的国家。现在他们家的族人全被水淹了，要这戒指才能把水赶走。把族人救出来”

“你没病吧你，你是不是打渔的时候被水给淹傻了，人被水淹了一分钟就挂了，还等得了你拿着戒指去救？你脑子进水了，我不陪你玩了，我回家睡觉去。”虾子说完朝二龟摆手示意回家。

二龟虽知陆星霖是这一伙朋友中最靠谱最成熟的一个，但也实在没办法相信他刚刚说的话，迷惑地看了科多一眼，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这小子身上。便问道：“小子，你哪里的，我们整个国家都是内陆，大家都只是听过有海这东西，也没人见过，你小子是不是在骗人，快说，你有什么企图？”

“二龟哥哥，我家乡是个海岛，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我的族人确实有难，如果几位能够帮我，我科多一辈子跟着你们......孝敬你们......这里有四十多文钱，我现在全部都给你们。”

二龟见这小子傻里傻气，更搞不清楚情况，但作为陆星霖的好友，他从来都没什么主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但跟这些朋友在一起是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想着说不定夜闯知州府是件很好玩的事，便朝虾子说道：“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真能帮这小子救几万人，也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而且你小子天天在我们面前吹你爸带你去知州府见知州老爷，说知州府里面跟迷宫一样，又说里面没地方是你没到过的，你倒是也带我们去见识见识这知州老爷家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富丽堂皇。”

虽然虾子完全不相信科多的故事，但也不想让朋友觉得自己是个怂包，被二龟一激，摆手道，“费话少说。既然要去，那就得现在出发。这会儿知州府里的守卫很多都被派到城里各处宵禁巡更，比较容易接近。你小子幸运，上次知州府宴席，我爸找我去帮厨，我发现后厨附近一处围墙上的通风窗上一根石膏柱子底部已经断了，如果他们没有来得及换，那柱子离地面不到两米高，我们可以想办法从那里爬进去。”

“我就知道你小子靠得住！”陆星霖一拳锤在虾子胸口道：“走吧。”

“你大爷，你能不能轻点。一会儿要是有人拿刀砍你，我绝对见死不救。”

“你别担心我，还是看好你的屁股，小心你爸到时候拿厨刀削你。”

“我削你大爷......”

“你俩安静一点，再吵，不要说知州府，我看西门桥我们都过不去，明天早上就得在牢里吃早饭。”二龟骂道。

一行人瞬间无话。科多跟着陆星霖，夹在三人中间，一路沿着小路，摸着墙角，不一会儿前面隐约出现一座桥，科多想这应该就是二龟说的西门桥了。

快到桥边时，陆星霖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原地别动。只见他突然跪在地上，附下身去，单耳贴着地面。科多虽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但见他僵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心知这是个严肃的时刻，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不一会儿，陆星霖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西街垛子方向有一队巡逻正骑马过来，离我们非常近，快躲起来。”

说着已经在前面领路，科多几人跟着陆星霖，躲到了一垛土堆后面的沟里，这沟是城防新挖的防涝工程，有半米多宽，一米多高，上面还盖着厚厚的大青石板，四个人一窜进去，身子一曲，完全隐蔽了起来。刚一安静，便听到路上一队军马疾驰而来，从四人头顶上方飞奔而去。虽说隐蔽得好，但听着这“哒哒”的马蹄声从头顶传来，几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待马队过去良久才定下神来。

“你小子可以啊。”虾子说道：“要不是你这一招狗耳刨地，我们这会儿可能正被五花大绑往牢里送呢。”

“嘘！”陆星霖示意大家安静，“还有一队人马。”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又有一支马队飞驰而过。

“你小子真绝啊。”二龟说道。

“这有什么，我还能听水里的鱼群说话呢。”陆星霖这时才完全放松了起来。

“你不吹牛是真的会死。”虾子说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刚刚这两支马队跟平常巡逻的马队很不一样啊。”

“我也觉得。”陆星霖接话道，“巡逻的马队一般只有两三个人，而且都走得很慢，这两支马队，每支都至少有二三十人，而且跑得飞快，似乎急着赶路。”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虾子越说心里越紧张。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去知州府的。再说，即便他们是去知州府，大半夜赶路，肯定有什么蹊跷事情，我们这时进去，说不定能看场大热闹。你不是喜欢凑热闹吗，怎么，屁大点事你就慌里慌张的，我看你还是别掂记知州大人的女儿了。你小子要是做了知州大人的女婿，洞个房都会把你吓破胆。”

“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事儿，是你小子天天念叨，怎么，你是不是真跟知州大人的女儿有一腿啊？”

“早早晚晚会有一腿。”陆星霖故作严肃道。

“去你大爷。”虾子骂了一声。

“后面还有没有人了？没人我们赶紧走。”二龟话不多，而且这会儿被陆星霖一番话吊起了兴趣，想赶紧到知州府一探究竟。

“短时间没有了，走吧。”陆星霖一跃出了土沟，带着几人过桥而去。经历了刚刚两拔人马，四人显得格外小心，每走一段路陆星霖便要附身听听是否有动静。不过一路上连个打更的都没遇上，一行四人顺利接近了知州府。虾子小声让大家停下，说道：“前面不远就是知州府侧门，那个断了根柱子的窗户，在过了侧门的地方，我们要从前门小巷子绕过去，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惊动侧门的守卫。”

“好。”三人小声答应，向旁边的巷子摸了过去。

刚穿过马路，“哒哒哒”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起来还比较远，但人数比刚刚两队人马多得多，因此老远便可以听得真切。四人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巡逻队，而且来得快去得也快，便就近找了个大石墩躲了起来。

“这次少说得有上百号人。”陆星霖说道。

虾子点点头，“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需要你那狗耳朵我们都能听到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朝这边来的。”

“你的才是狗耳朵，你大爷，把耳朵贴在地上可以通过震动听到远处的动静，白天环境太吵不好使，晚上一听一个准。你他娘的学着点。不懂就多问。还有，这些人就是朝这边来的，已经很近了，附近的大道都要绕知州府再通到别处，他们往这边来，估计目的地就是知州府。再说，这些马队如果不是知州府的人，他们连城都进不了。就是不知道大晚上的这么多人所谓何事，好奇怪。”

几人听陆星说得有理，点头认同。“那我们还去吗？”科多本来决心很大，所以一路上只是小心亦亦，却没有多少恐惧。听大家这么一说，身后的马蹄声又越来越近，觉得今晚这事太蹊跷，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

“来都来了，先看看吧。说不定这些人是到知州府捣乱的，我们还可以趁乱行事，反倒方便。”陆星霖给人鼓劲儿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几人本就热血沸腾，这会儿稍有犹豫，被陆星霖这一说，倒变得更坚决起来。二龟应和道：“每次从知州府过，看着这么大的府宅总想看看里面到底啥样，今晚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到里面逛逛，说不定还能看场好戏，那也算是额外收获。”

“别只顾着逛，也先别看戏，我们的任务是找戒指。”陆星霖正色道。

“知道！就你废话多！”

正说话间，这队人马已经快速接近，马踏在地砖上的“嘚嘚”声密密麻麻，如大雨狂泄在地，只是声音要比下雨轰烈得多。四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这少说也得有两百号人呀。”虾子不可置信地说道。

“太奇怪了。”二龟应和了一声。

待马队过去，四人迅速摸到墙脚下，陆星霖用头顶起虾子，每摸到一处通风窗便使劲摇上面的柱子。不一会儿功夫，虾子两腿一抬，轻轻跳了下来。

“就是这里！”

几人小声“嗯”了一句。

紧接着陆星霖身子一蹲，虾子脚一蹬窜到了他肩上，这下高度刚好，虾子在上面用力来回松动了几下，柱子应声折断，二龟一手扶着虾子一手接过柱子，放到旁边沟里的隐蔽处。三人不知道在晚上一起翻过多少墙做过多少偷鸡摸狗的事，配合十分熟练。要不是有科多，他们根本不需要言语的沟通。

“你先进去，站在里面接科多兄弟。”陆星霖往上一顶，虾子顺势一努，身子一躬抓着窗沿“嗞”的一下钻了过去。

科多虽然没爬过墙，但每天玩龙吸珠，身子自然十分矫捷，他在陆星霖肩膀上稍一借力，一跃一躬一跳稳稳落到了院里，虾子暗道：好小子！

接着二龟也跳了进来。陆星霖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借着墙砖间的一点凹隙，脚一蹬便跃了上去，两手刚摸到窗的两侧，身子便一窜到了墙的里侧，接着一个翻身便落到了院里，几乎是跟二龟同一个脚落地。

科多正惊讶陆星霖翻墙的速度，便听他问道：“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