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狩猎(1 / 2)

这是一片茂密漆黑的丛林。

就连炙热的阳光都不能彻底穿透层层叠叠的墨色树叶,厚厚的朽枝烂叶让人只能艰难的迈步。

贵族少女维塔拼尽全力的在黑棘森林中奔逃。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追杀她,可怜的少女第一次主动的带着家仆外出,帮她的父亲洛佩斯爵士的忙。

结果骑着马,唱着歌儿,欢欢乐乐回家的维塔只看到了已经沦为火海的庄园。

健壮而麻木的家仆们,用身体阻挡了铁蹄,让少女得以驱马逃离。

追逐而来的数十骑好像有着戏谑的意味,他们不近不远的一直跟在少女的后面。

少女的小马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没有任何女孩能拒绝这样的礼物。

但是可怜的小马在一昼夜的奔逃中活生生的跑断了气。

来自父亲最后的庇护消失了。

但是,维塔还在一息不停的向着远处艰难的奔跑。

繁复华丽的丝绸衣装,早已被汗水沁透,少女的小脸热的通红,像是美味的红色糖果。

维塔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但是她不敢停下来,眼泪和汗水模糊了少女视线,让少女时不时就会被树枝绊倒,但每次她都会挣扎着起身。

她才十六岁,才刚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才刚有了心怡的人。

她不想死。

或许在骑士故事里,现在就该出现一位勇敢的骑士或是王子救下少女了,但是这不是骑士故事,会带走少女的也不是什么骑士、王子,而是……

阴冷的箭矢像是寻血的猎犬,少女光洁美丽的颈部成为一幅血腥画卷的留白。

再次倒下的少女,红唇之中不断翻涌着血沫,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手脚却没有任何力量再支起身体。

她只能一点一点的用手抓着泥土,向前爬行。

后面追来的人们没有继续补刀,反而争吵了起来。

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挥起鞭子抽向了射箭的那人,并怒骂道:“你个该死的家伙,我追了她一整天,就是为了看着她崩溃,然后让一位贵族小姐舔我们马的那活,如果我的“雄鹿”喜欢她的话,说不定我会让她成为“雄鹿”的妻子。”

射箭的那位黑衣骑士用手拽住了鞭子,可以抽碎石头的鞭子只在骑士的手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松开鞭子,那名骑士不卑不亢的回道:“米格尔少爷,洛佩斯一家不可有活口,这是您父亲的命令。”

米格尔抿了抿嘴,他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对父亲身边的人发难。

忽然这位贵公子望向了远处,一层薄薄的光膜覆盖在双目之上。

“哼,洛佩斯一家可以不留活口,但是剩下的事情,应该也没有需要我们去做的了吧。”

米格尔抽出剑指向远处,命令道:“让我一起去狩猎吧!”

马蹄声逐渐远去,但是维塔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弥留之际,她突然想起了昨天上午,那个被自己带着家仆追到的逃奴。

她让家仆打断了那个小家伙的腿,然后驱马,踩在那个逃奴的背上,她想起那个小家伙即使拖着腥红的内脏,也还在挣扎,那个小奴隶才十二岁,大概也不想死吧。

死神带走了她。

太阳很早就升起,开始祂巡视周天的工作,不过早在满天星星的时候,让娜·达尔克就已经完成了不少田里的农活。

看了看比自己的还高的庄稼,抹了抹头上的汗,这十几亩地的虫子是她一点点捉下来的,虽然她已经十四岁了,不过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身材非常的瘦弱,不比差不多同年的托妮姐姐,她的臂膀比自己的腿还粗。

想到这里少女不由得掐了掐自己细的像竹竿一样的手臂。

这样可不会有人喜欢的,这样下去十五岁了,说不定,也不会有人愿意要自己作为妻子。

“《地城之主》正在载入此世界,已完成99.97%,请耐心等待。”

在让娜的脑海中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她一阵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在一个月之前,让娜正在做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最初的大概是“欢迎购买W博士出品的《地城之主》,祝您游玩愉快。”

那声音甚至使用的是古路村附近的方言,不过虽然每个词,让娜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不是她能理解的了。

刚开始的时候,让娜认为这声音是来自黑棘山脉的邪恶力量的影响,但是古路村和伊布村的灵婆都说没有任何邪恶力量在纠缠让娜。

但是每次那声音一响起,让娜的思维和行动都变得异常的迟钝,就像是原本用来思考和行动所用的精力被什么挤占了。

让娜看了看升入天空,带来黎明的太阳,湛蓝色的眼睛在散漫开来的阳光下,宛如一对完美无瑕的宝石。

心中不禁想起村里人一直在说的,那个戴着红帽子的小女孩,据说在让娜刚出生时是天生的目盲,但是慈悲的女神怜悯为国捐躯的让娜父亲,所以化身为一个小女孩,赐予了让娜美丽的双眸。

“当……当……当。”

远远地,从村庄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锣声。

“咦”让娜不解的看向远去的村庄,让娜一边估算夏役时间,想着最近有没有夏役提前的消息,一边拧了拧自己满是补丁的麻布衣服,它早已经汗水沁透。不过让娜早就已经习惯如此,这样的情况完全不会阻碍她做农活。

这里是新开垦的耕地,离村庄很远,要不然也不会成为让娜的份地。

尽量以更省力的步态,让娜爬过了两个小土丘,捡着石块不尖锐的地方,蹚过了小溪。

但是在回村的主路上,少女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让娜虽然没有受过任何成系统的教育,文字对她而言也只不过有规律的鬼画符。

但是长久的苦难的生存,不仅没有使少女麻木,反而让少女养成无比仔细的观察力,正是这种观察力,让少女学会如何使用农具,如何劳作能更省力。

或许是远处不知为何倒了一小片的庄稼、或许是总是不愿离开份地的南各一家没有在份地……

让娜不知道这些小的不同,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让娜模模糊糊的意识到村子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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