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宫中秘事09(2 / 2)

对于虞欢庭来说,这个地方说不上陌生,只是来的次数不多而已。

池徽扒开茂密的草丛,一步步走得艰难。他环顾一周,都是荒败的建筑,尤其前方的破落宫宇,更是被烧得黑黢黢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池徽喊了前方的虞欢庭,“小虞啊,我们也没有必要跟着过来吧,这里是冷宫诶,搞不好会有鬼的。”

虞欢庭:“大白天鬼是不会出来的。”

“要是很厉害的厉鬼呢?这里阴森森的,总感觉后背有谁对我吹冷风。快走吧,这猫就别管了,过几天自己就会回来的。”池徽拨开腰那么高的乱草,又说:“宫里宴席等会儿就散了,我们跑到这里来是要被问责的。”

虞欢庭忽然停住脚步,按着池徽躲到草丛里。

“怎么了?”

“成儿在这里。”

“什么?他来这里做什么?好家伙,借着醉酒休息来前朝冷宫,真是居心叵测。”

池徽忍不住探出头,看到成儿的衣角在残破的宫门里若隐若现,然后走进去了。

虞欢庭二话不说起身跟了过去。池徽提着衣摆像只摇摇晃晃的螃蟹走在身后。

这是一座废弃的宫殿,里面很多蜘蛛网,还有烧坏的木头家具。

成儿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走来走去,竟然对着一个地方蹲下来,接着爬了进去。虞欢庭跟了上去,这时消失的白猫忽然冒出来,跳到坍塌的房梁上看着虞欢庭。虞欢庭抬头就看见白猫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成儿自从爬进洞里,再也没出来。

房梁上的猫喵喵叫,接着跳到虞欢庭的肩膀上。这下,怀里的狐狸就炸起来了,非要打一架不可。

池徽抱过狐狸,让虞欢庭进洞。

虞欢庭钻进刚才成儿进去的洞口,才发现里面有一条长长的密道。或许是因为被大火烧过,里面还有一股强烈的烧火味儿。过了没多久,虞欢庭就从密道里出来了。

池徽上前,往密道里瞅了瞅,悄声道:“怎么样?成儿去哪里了?这密道通向哪里?你看到什么了?”

虞欢庭拉过他走出冷宫,这才把密道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池徽疑惑道:“那成儿怎么消失了?”

“只是一条通向宫外的密道,成儿究竟要做什么?”

二人边说边走,白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虞欢庭派了小狐狸去追。

很快,刚走出冷宫就遇到一个太监在找他们,原来是过来找池徽关于歌舞的事。

重新入席,大家的目光有些奇怪,看着虞欢庭似笑非笑。

这时,敏妃的目光扫过,接着落在池徽身上。

她的眉眼极美,整个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是带着侵略性的美,慵懒中带着一丝高傲冷漠之美。

池徽感觉到异样目光,抬头一看,她的目光就移走了。

接着,敏妃看向魏帝,“陛下,小侯爷已经来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

于是,歌舞翩翩上殿献艺。

池徽负责曲乐部分,天籁之音让人如痴如醉,只是唯一不搭的就是舞队里的人。

这人明显跟不上节奏,而且面孔很熟悉。

“慢着。”魏帝语气不悦。

歌舞停了,那人姿势不稳直接摔在地上,跪着不敢抬头。

魏帝眯着眼,冷笑道:“好啊,又是一个不听话的。”

那人恐慌地低下头,只敢求饶,“陛下,臣妾下次不敢了。”

魏帝看向愣在原地的人,“池徽,这是怎么回事?”

池徽表现得很冤枉,他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和虞欢庭出去跑了一下,回来又没有检查队伍,哪里知道后宫妃嫔又混进来了?

一而再,再而三,魏帝这次罚了池徽一个月不准再进宫,赶出宴会。而妃子拉出去杖责数十。

宴席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只有军候心里不是滋味,说是身体不适离开了大殿。

虞欢庭看向高台上的魏帝,正打算也离殿时,刚才的太监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过来了,一来就跪在殿前,惊慌道:“陛下,不好了,宫中的宝物又失窃了!”

魏帝眉毛挑了一挑,“这就是朕的皇宫,宝物说丢就丢,养的禁军吃的都是白饭嘛!”

“陛下息怒!”丞相先开了一句,大臣们纷纷附和,“陛下息怒啊!”

乌压压跪倒一大片,只有齐国还坐在位子上。

太监颤颤答道:“陛下答道:“陛下,藏宝楼的奴婢说是看见一只狐狸偷的。”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再次偷偷斜视虞欢庭,不过又马上收了回来。

魏帝审视虞欢庭,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奇怪,一身的怪本领,也不与人亲近……

虞欢庭迎向目光,从容道:“陛下,臣和小狐狸不曾去过藏宝楼。”

“那只狐狸呢?”魏帝忽然问道:“朕好像没见到你的狐狸,它去哪里了?”

“……”他沉默一瞬,问:“陛下,不知失去的是什么宝物?”

“是朕问你,还是你来问朕?”

“陛下,臣只想捋清线索而已。”

殷美人也说:“是啊陛下,我们还不知道这次丢的是什么宝物呢。”

魏帝垂眸看向地上的太监,“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宝物没有了?”

太监:“回陛下,是先太后的琉璃挂。一直都在藏宝楼,这次是众多奴婢一起看到有只狐狸进去偷拿的,偷完就跑,怎么也抓不到。”

虞欢庭这次也百口莫辩,只是沉默着。先太后的琉璃挂到底是被谁偷走,难道真是小狐狸干的好事?

“陛下,微臣并没有……”

“虞大人,此事已经明了,就不要苟延残喘了。”一个柴姓大臣劝道:“宫中只有你一人养了狐狸,而且现在狐狸又不在,十有八九就是偷藏起来了。难道还有人给你作证吗?”

虞欢庭这下心里明白为什么重新回到殿上,大家对他的视线如此奇怪了。

又有一个柴姓大臣接着说道:“友诚兄,不要这样说嘛,小侯爷不也跟着虞大人出去了,也行就是个人证呢。”

“辛善兄,小侯爷这一个月都不能进宫,而且听说他们俩人本来就是朋友……”

虞欢庭忽然笑了一声,“所以大家怀疑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为的就是先太后的琉璃挂?陛下,臣冤枉。臣要见到狐狸偷窃的奴婢上殿来,不然不服。”

柴友诚盯着他,接嘴道:“虞大人,何必垂死挣扎,之前你让狐狸开锁的比试历历在目,现在还能如何巧舌如簧。”

忽然,又有一个太监上前跪倒在地,害怕地哆嗦,“陛,陛下,血珍珠不见了。”

魏帝脸色阴郁,警戒森严的宫中一再失窃,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虞欢庭一人有这本事。

齐国使者蔡相原摇着羽扇,说:“本来魏国的事我们齐国也不好参与,只是我看虞大人也不像监守自盗的人,狐狸只是一只畜生,它可以经由任何人训练,不一定就是虞大人指使的,况且琉璃挂究竟去了哪里还未可知。”

柴辛善提议道:“诶,既然如此,去查查虞大人的住处,或许能为他洗脱嫌疑。”

魏帝命易致灼带队去搜,宴会依旧进行着,只不过因为这场失窃案顿时变得有趣起来,殿上议论纷纷。

易致灼很快回来了,手里的正是琉璃挂,而且是在虞欢庭的里室找寻到。

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魏帝瞥向虞欢庭,言辞冷冽,“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虞欢庭静静坐在原位不动,捏着酒杯缓缓审视殿上每一个人,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写着幸灾乐祸以及事不关己。

殷美人轻声道:“陛下,或许这是一场嫁祸呢,虞大人进宫也有些日子了,真要盗宝早就开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这样在齐国面前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吗?”

魏帝重复,“虞欢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虞欢庭笑笑,放下酒杯,对易致灼说:“易大人,请把琉璃挂给我看看。”

易致灼征得魏帝同意后,将琉璃挂递过去。

虞欢庭看了一眼,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他忽然笑出声来,惹得大家不明所以。

“爱卿!事到如今,朕只想知道真相,这琉璃挂真是你拿的?”魏帝坐直身子盯着他,只要虞欢庭说出一个“是”,就立马拖出去关进大牢。

虞欢庭笑完,起身站到中间,举着那一串琉璃挂,“大家看仔细了,收藏进藏宝楼的东西是干净整洁的还是脏兮兮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柴友诚直接道:“藏宝楼的宝物价值连城,自然是被收藏得极好。若是脏兮兮的,还不是被你那只狐狸拖走弄脏的。”

“这位柴甲大人,你看都没看着串琉璃挂就一口咬定是我的狐狸弄的,难道你在现场看到了?按照刚才蔡国师所说,狐狸只是一只畜生,会被任何人训练,你这么肯定,这有点让我怀疑这场失窃案与你是否关联。”

“你!你说什么!”柴友诚气得从位置上起来,又被身边人拉下去,“虞欢庭,你在胡说什么,这明明是你的狐狸,现在倒是栽赃到我身上来了。”

魏帝呵斥道:“你们当这里是公堂?”

“陛下息怒!”丞相又是先出一口,大臣又纷纷附和,“陛下息怒啊!”

虞欢庭不紧不慢道:“陛下请看,这串琉璃挂有黑色的炭,还有烧过的灰落在上面。”

太监从他手里接过,恭敬送到魏帝面前,魏帝眯着眼这才看到琉璃挂裂纹上的确有黑色的炭,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虞欢庭,你搞什么花样?就算上面有黑灰又能怎样?”魏帝抬抬手指,太监退下。

“有黑灰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可这是哪里来的黑灰呢?在座的各位有想过吗?”虞欢庭再次缓缓看向大臣,大臣低着脑袋窃窃私语。

柴辛善看向虞欢庭,赞叹道:“不亏是价值千金的琉璃挂,在室内都能熠熠生辉,就算贼人偷去,一定不敢藏在黑暗中,这太显眼了,所以只敢白天盗取。这黑灰一定是落在地上蹭到的。”

虞欢庭应道:“柴乙说的没错。”又弯腰行礼,“陛下,可否让臣射寻踪箭?”

魏帝点头答应。

刚对自己的称号还在迟疑的柴辛善立马问:“寻踪箭?什么寻踪箭?”他一脸好奇,“莫非是可以找到这黑灰的来源?”

“正是。”

虞欢庭的箭筒一直带在身上,“嗖”的一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只能依稀看到空中一抹亮色。

易致灼得到魏帝命令,跟着寻踪箭而去。

柴友诚冷哼一声,开始尖声尖气地问:“虞大人,就算找到这黑灰的来源又如何?你又想做什么?”

虞欢庭看也不看他,重新回到位置,“宴席进行了这么久,除了已经离去的军候和小侯爷,还有谁一直都没出现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蔡相原,他手中羽扇一停,语气严肃,“怎么,虞大人是想说成儿也不在这里,怀疑到齐国身上来了?”

虞欢庭抬头对着蔡相原笑笑,可笑意不到眼底,幽深的瞳孔凝视着他,“国师不必激动,成儿的确不在这里,不是吗?”

蔡相原冷冷一笑,完全没之前的气度,“虞大人,没有证据前可不能随意栽赃啊。成儿烂醉如泥,大家都是知道的。”于是又起身对着魏帝施了一个大礼,“陛下,我们成儿一人在他处休息,被人怀疑也是在所难免的,还请派人把他带进来一证清白。”

魏帝也同意了。

成儿就这样被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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