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中秘事07(2 / 2)

良久,公武以说累了,嘴巴干燥,推了推他,“去,快给我点水喝。”

虞欢庭若有所思起身,倒了水递过去,看着公武以咧嘴喝下后,忽然想到什么,抢过杯子,兴奋得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公武以受了惊吓般,“被我刚才说的是吓到了?”

虞欢庭整理下思绪,说:“从宫里魅狐开始,到我们的牢狱之灾都是别人手里下的一盘棋。你我,早就是人家的棋子了。”

公武以听不明白,无奈推了他一下,“说点我听得懂的。”

虞欢庭忽然换了个话题,“你说,要想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得到了血珍珠,还需要什么?”

公武以想了会儿,“是一个人。”他眨巴眨巴眼睛,又很迷茫地说:“我都糊涂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惊恐道:“该不会是要我儿子的性命吧!”

虞欢庭无奈地摇摇头,抿着嘴打量他一番,说:“事已至此,你还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吗?”

公武以摇摇头,说:“快告诉我是哪个倒霉蛋。”

虞欢庭这下是睡不着了,靠墙坐起,瞅着公武以那满身伤疤的样子,忽然觉得此人真是憨傻。他捂着半边脸,叹气一声,转过头去,同情道:“实在太可怜了。”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来人了。

稻草上的两个人还睡得正香,就被开锁的声音吵醒了,起来一看,正是宫里的熟人常太监。常太监一见到虞欢庭,就热情招呼道:“哎呦,我的虞大人哦,在这里受苦了呀!”

虞欢庭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说:“公公怎么来了?皇上想我了吗?”

常公公脸色尴尬一瞬,又热络道:“哈哈哈,瞧你说的。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可是最器重虞大人你的啊!今早就让老奴过来接虞大人回府好好休息,晚上回宫续职。有什么事,明天再好好说说。”

“那我呢?”在一旁的公武以呲牙站起来,又问道:“皇上有没有问起我的情况?”

太监扫了他一眼,瞬间变了强调,声音尖锐刺耳,“你?沾了虞大人的光,该干嘛干嘛去吧!”

公武以沉默地憋着嘴,没说话。

虞欢庭脸上来了一个虚假的微笑,“公公,你可不知道这地牢里的环境有多差,我在这里睡了一晚,现在站也站不稳,就连东西也看不清了呢。”

“啊?这么严重啊!”公公立马说:“奴家这就请太医给虞大人看看。”

“不用,不用。”虞欢庭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说:“如果就这样走回去的话,我怕得休息好久,晚上也进不了宫了,更保护不了陛下的安危,到时要是出了事可就不好啦。”

公公那张涂满胭脂的脸顿时耷拉下来,“啊,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公公不必着急,我只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只是这回家的路有点长啊,我怕走不动。”

“害!这好办。”常公公立即尖声吩咐后边的小太监,“还不快准备顶轿子来!”

“是!”

没多久,一顶华丽的轿子就出现在大理寺外。

常公公笑眯眯对他说:“虞大人,你看这轿子也准备好了,就先回去吧。”

虞欢庭拍了拍公武以的肩膀,两人一起出了牢房,来到大理寺外。果然,有一顶轿子,而且还有点大。

常公公撇下身段,弯腰伸手,说:“虞大人,请吧。”

虞欢庭双手抱胸,一脸含笑对他说:“公公,抬轿就这几个?”

常公公不明所以,看看所有人,又说:“是啊,虞大人不喜欢他们几个?”

虞欢庭低头笑笑,“我要是不喜欢还能换了吗?”

“当然可以呀,虞大人喜欢谁就让谁来抬。”常公公一脸慈祥地说道。

“就他吧,我不要。”他指了一个瘦子后,“剩下三人留着。”

“那还要有一个人抬轿呀!”

虞欢庭转过头,笑吟吟地拉过公武以推进轿子里,而后自己也挤了上去,等坐好了,这才撩开轿帘,对着公公露出非常好看的笑容,扔下一句,“那就麻烦公公了。”说完,放下轿帘。

常公公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问:“虞大人是要老奴抬轿吗?”

虞欢庭坐在轿子里,“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抬轿嘛?公公是要身负重伤的公武以将军来抬?”

常公公一转刚才的慈祥,愤恨盯着轿子,又瞪了一眼身后几个偷偷发笑的小太监,最后不情不愿地过来弯腰一扛,疼得哇哇直叫。

轿子先是把公武以送回了家,再摇摇晃晃到了虞欢庭的住处。

这可把常公公给累坏了,一放下轿子,几乎瘫软到墙边,脸惨白惨白,只是耸着肩膀哎呦哎呦地叫。

虞欢庭下了轿,感谢公公的一番美意,然后拍拍屁股开门进去了。

气得常公公脸上胭脂都掉了下来。

……

虞欢庭进屋后,看到屋子里有个人吓了一跳,这个人好像一尊佛一样,坐在门口一动也不动,打从一进屋,这个人的眼神在他身上就没有落下来过。

虞欢庭脱下身上的外袍,从里室找了一些干净的衣服放在浴室里,说:“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这么闲,今天没上朝?”

池徽双手拢于袖中,坐得笔直,一双视线追着他,“宫中出事了。”

“猜到了。皇帝派太监来了。”

虞欢庭泡进浴桶里,隔着帷幔,说:“是有妖物进宫了吧?”

“没错。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出来,雅夫人昨晚彻夜不眠,说是被邪祟缠上了。你去吗?”

虞欢庭拧干帕子盖在脸上,仰头休息着,才说:“晚上再说吧。”

“你现在不去?”

“也要去。”

虞欢庭淡淡道,“失窃案还没查清楚,我还没洗清罪名。”

池徽放下心来,喃喃道:“我还以为你真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了。”

虞欢庭抬头接过脸上滑下来的帕子,双手搭在浴桶边,说:“让你们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们担心,从昨晚进了牢房后,我是整夜睡不着,你也知道上次自己在殿前的表现,万一有人借刀杀人就完了。”

虞欢庭不慌不忙道:“按照你这么说,我现在洗完澡就得进宫了。”说完,从手边拿了件衣服披上,收拾整齐。

池徽在帷幔外,“我也不是叫你现在就去。”

“还说什么呢,走吧。”

虞欢庭沐浴后,整个人更显清爽,原本他就皮肤白皙,如今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看着也是一位俊美少年。

傍晚时分,池徽跟着虞欢庭的脚步一路小跑,进了宫,上气不接下气按着前面人的肩膀,气喘吁吁道:“跑这么快,累死我了……”

虞欢庭正要往含华殿去,一脚就要踏进门廊时,池徽一把拉住,抬头瞅了瞅上方建筑,说:“这里是雅夫人的住处吧?大白天的进去好像不太好。”

虞欢庭躲开他的手,反问道:“那晚上去?”

池徽一琢磨感觉也不好,“都傍晚了,也不算白天,晚上还说不上。只是,我们都是不能进后宫的,你忘了吗?”

“没忘,不是说里面有邪祟吗?”虞欢庭刚说完,易致灼带队迎面而来,刚好碰个正着,来了句不痛不痒的招呼,“虞大人回来了。”

虞欢庭也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是对着含华殿的方向。

易致灼顺着目光看了一眼,说:“虞大人不必去了,含华殿本将自会带人严查防守。大人还是好好去查查宝物失窃案,给自己洗清罪名。不要忘了还是个戴罪之身。”

池徽就要上前喷个两句,易致灼快一步移过目光,说道:“小侯爷,皇后娘娘说过晚上你不能进宫,现在天色渐暗,请速离去,不然别怪本将公事公办。”

池徽气势一下子就弱了,瞧了瞧天色,马上宫门就要落锁,只好拍了拍虞欢庭的胳膊,灰溜溜地走了。

天暗下来了。

虞欢庭逛了一圈,魏宫里干干净净,什么邪祟也没有。

如此正好,是时候去找找秀秀。

敏妃用完膳,在殿内沐浴。秀秀只是普通的宫女,正站在殿外听候差遣。

虞欢庭趁着夜色,落在玉梨殿的梨树上,殿外掌起了宫灯,亮起一片昏黄的光晕,将宫殿笼罩其中。

秀秀忽然抬起头来,看见树上那个人。

这时虞欢庭转身,飘然如风落在稍远处的屋宇上,接着跃至地面。

没多久,秀秀跟着出来。

秀秀上前,开门见山,“大人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虞欢庭双手抱胸,在黑暗中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个小宫女,“秀秀,那晚池徽和殷美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秀秀垂首,毕恭毕敬道:“奴婢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你很聪明,看到我在树上就知道是在等你,而且还跟了过来。那刚才的问题还需要我重复吗?”

“大人。”

“快说吧,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秀秀犹豫一瞬,“大人,这是柳阳柴家的事。还是不要……”

“好了,秀秀,我快没耐心了。”

虞欢庭的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在黑暗中也能隐约看到不悦的脸色。

寂寥的黑夜里,洒着淡淡的月光,如光如粉。宫殿里的花瓣一片又一片随风吹起,慢慢悠悠落在她的鞋上。

她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道:“奴婢也是按吩咐办事,具体情况也不清楚,殷美人的确有私心想寻求小侯爷帮助,而奴婢也不曾见过那宫人。”

他听完,没说话。

秀秀又道:“奴婢说完了,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嘛?”

他只问了一句,“你是否愿意离开敏妃?”

这话实在有些突然,她愣了一下,摇头道:“敏妃对奴婢很好,奴婢不愿意。”

虞欢庭又说:“如果是小海的意思呢?”

秀秀听完,沉默良久,再摇头,坚定道:“奴婢不愿意。”

虞欢庭又问:“为什么抱小狐狸进宫?你是奉谁的命令,到底做什么?”

秀秀不卑不亢,“所有一切都是主子的安排,奴婢不知主子的意图。”

虞欢庭说:“你们柳阳柴家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管。可是不能动我身边的人,可得记住了。”

秀秀垂首不言。

“既然如此,你我也无话可说。你回去吧。”

虞欢庭说完,正要走,忽然她叫了一声。

“大人。”

“还有什么事?”

她向着虞欢庭缓缓一拜,一字一句道:“大人,求你带小海离开皇宫。”

“为什么?”

她似有难言之隐,重复道:“求大人带小海离开皇宫,之后奴婢自会解释。”

“好,我答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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