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宫中秘事05（1 / 2）

池徽面如死灰跪倒在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等小宫女说完，他立直身子重重磕头，“皇后娘娘，臣和殷美人是清白的，还望明鉴！”

皇后似有不忍之心，微微蹙眉再次问殷美人，“入夜去梨园究竟是为何，自己的宫女都说你和小侯爷有逾越之举，认还是不认呢。”

殷美人快哭出来了，急道：“皇后娘娘，事情真不是这样的啊，嫔妾……嫔妾只是想贿赂小侯爷，没有其它越矩啊！这些都是那个贱婢的一派胡言啊！是嫁祸啊！”

皇后眉梢微微向后一瞥，陛下就在自己身后静默听着，明明已下旨不准嫔妃接近池徽，结果还有一个不听的，还闹出这种事来，真是头疼啊……

“殷美人，你不听命令，私自见小侯爷，妨碍中秋夜宴之事，就这两条足以剥夺你的封位，况且还……”后面的话，心照不宣。

皇后一时有些难办，眼前跪立的可是军候最宠爱的孩子，这要如何处理才好？正因不好处理，陛下也没出面。

“皇后娘娘。”虞欢庭垂首道：“此事还有一个法子可以知道真相。”

“哦？虞大人说说看。”

“不知皇后娘娘信不信得过臣的弓箭。”

“大人的神技天下皆知，就连坊间稚子都知晓宫城有位可视阴阳之物的大人，以及可射击妖物的赤金箭，虞大人，你要怎么做呢？”

“皇后娘娘还有一点不知，臣还可以射出寻踪箭，这小宫女说自己是一直跟在殷美人身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那么我请问，你是哪个时辰在哪个位置看到的？”他走到小宫女面前，言语虽然不冷冽，但是清亮通透的眼神定定凝视着她，她不得不慌忙避开视线，低头小心地说：“小的……是在湖面第三棵柳树，缀了红灯笼的那棵下躲着。大概是戌时……”

“此话当真？”

“当……当真……”

“没有错？”

“应……应该吧……”

“什么叫做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样含含糊糊回话，未免也太不上心了些，或者你根本就没有过去，也根本没看到刚才你说的所发生的一切。”

小宫女立马磕头，慌道：“小的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虞欢庭成竹在胸，面向皇后道来，“接下来臣会射出一支寻踪箭，还请皇后娘娘移步一起过去看看这小宫女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箭会射入有灯笼的柳树下，假的话，我们就去看看会飞向哪里。”

皇后垂眸思量着，屏风后面的陛下一直没说话，不知要不要一齐过去看看。这时阙安附在耳边说了几句，皇后应下，“好，事关后宫清白，本宫更是后宫之主，理应一同前去查看真相。”

虞欢庭走到殿门口，冲着刚才的方向射出一支虚无之箭，红金色的空箭划破夜空带着耀眼光芒势如破竹飞过去，只余得离弦后的风吟声。

“娘娘，请。”他淡淡做了引路手势，神色安然。

皇后一行出了门口，虞欢庭这才把目光移向走过来的池徽，二人视线交汇的一霎那，纷纷严肃凝重。

一路上倒是有些招摇，不少出来纳凉散步的嫔妃看到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经过，偷偷七嘴八舌谈论着，也想跟过去看看，但被易致灼的眼神逼退了。位分太低也不敢贸然起冲突，最后心有不甘愤愤不平回了自己宫殿。

一众人再次来到刚才的出事地点，并没有看到什么回头箭。暗沉黑寂的一大片，除了近处的小亭有些明亮就再也没有灯光了。

“虞大人，这里并没有你的箭啊，那么，我们要怎么去找到小宫女当时的所在地？”皇后柔声问着。

“娘娘别急，小宫女不是带来了嘛，问她就知道这弓箭到底去了何处。”虞欢庭眉梢一动，易致灼就把小宫女押上来。

小宫女知道自己这下真的是无法开脱了，哭着喊着：“皇后娘娘饶命啊！这一切都和奴婢无关啊！都是敏妃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怎么这事儿还和敏妃扯上关系了？

她哭嘁嘁地说：“是敏妃娘娘让奴婢劝殷美人去找小侯爷的，那些话也是敏妃让奴婢说的。奴婢也不想冤枉两位贵人啊，可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呀！”

阙安平静道：“敏妃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平日里与殷美人素无往来，更和小侯爷没交集，你要是胡说八道，本宫就把你交到掖幽庭。”

小宫女急道：“皇后娘娘明察啊！上头有什么指示奴婢就怎么做，奴婢也不知道敏妃的心思啊。”

阙安还欲再问，虞欢庭静静道：“娘娘，不如现在先去看看那支箭究竟在何处吧。或许这小宫女狗急跳墙乱攀咬也有可能，万万不能冤枉了敏妃娘娘。”

皇后应了一声，对于今晚的事隐隐头疼，一件丑事牵连甚广。

他对小宫女说：“那个时候你究竟在何处？”

“回……回大人，正在御花园里，敏妃派人传信教奴婢临时作证，约在御花园。”

“派来传信的是谁？”

“玉梨殿的秀秀。”

虞欢庭顿时怔然，很快恢复镇定，又问：“敏妃派秀秀前来只教你作伪证？”

“是啊大人，事到如今奴婢也没有必要再撒谎了，请大人明察秋毫啊！”小宫女的一双眼睛哭红了，差不多坐到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虞欢庭转脸面向皇后，“请娘娘移步御花园，看看是真是假。”

御花园内人影寥寥，只有几盏宫灯缀在花枝上，因为来了一行人，御花园稍微才有了一些生气。

易致灼派手下搜寻踪箭，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一个将士过来禀告说在假山处发现了一支闪闪发光的红金箭。

取箭一看，果真如此。

虞欢庭凝眉思量，这时，宫阙上前说：“虞大人，这是你的寻踪箭吗？”

他点头，回：“的确是。”

易致灼说：“看来小宫女没有撒谎，虞大人，接下来为了防止这小宫女嫁祸他人，还请你继续用此箭查出幕后真凶。”

他这话一出，众人默然，看着虞欢庭。

虞欢庭隐隐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有些不快。目光注意到一旁的池徽，压抑不爽，回：“这箭只能带我们来这里，并不能找出幕后真凶。剩下来的事儿只要你们拷问这个小宫女就行。”

小宫女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慌忙道：“这事儿的确是敏妃娘娘和秀秀教奴婢做的，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

宫阙说：“既然如此，皇后娘娘，我们不如就去敏妃那儿看看吧。”

“嗯。”

皇后淡淡应了一声。

玉梨殿外幽暗一片，夜月被云遮挡，光辉寥寥，除了掌灯的宫女侍立门外，只剩下宫殿外几排梨花飘飘，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四处，风吹影动，玉瓣傲然枝头。

秀秀看到门口来了一队人马，不知为何心头一阵猛跳，立即跪倒恭迎。

虞欢庭凝眉一盯，目光投向整座玉梨殿，正屋里已灭灯，想来敏妃也休息了。

秀秀垂头而拜，言语微颤。

宫阙上前，细问：“敏妃娘娘可休息了？”

秀秀回答：“正在殿内安眠。”

皇后上前至殿门，柔声道：“叫敏妃出来接驾吧。”

秀秀起身，推开而进。今晚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玉梨殿。

秀秀进里室唤敏妃，皇后端坐高座，众人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敏妃只披上一层外衣，神色困倦，很明显还不知发生何事，眼神慵懒极了，随意瞥了众人就坐在下侧位子上。

皇后依然安静得仿佛菩萨一般，待敏妃完全坐定，才柔声说道：“这么晚了，真是对不住了。夜里凉，多披些衣裳才是。”

敏妃听罢，脸上现出懒懒的笑意，冲着皇后说：“天气热了，哪那么容易着凉，娘娘注意一些才是，听说前些天受凉了，可不能大意了。”

皇后垂眸一笑，收敛神色，这才步入正题，“敏妃啊，听说碎玉轩的小宫女和玉梨殿有些牵扯，兹事体大，所以才深夜打扰了。”

敏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纤纤玉手挡了挡，再次一扫众人，三分冷笑道：“娘娘想说什么？”

众人对于敏妃骄傲的姿态早有耳闻，只是今晚在皇后面前也这般，实在是没有礼数。

皇后倒是没放在心上，说：“今晚发生了一些事，真相还不明，碎玉轩的小宫女过于大胆，牵扯到你身上，敏妃，真相到底如何，还得看你了。”

敏妃说：“娘娘有什么话就问吧。”

对于敏妃如此爽快的态度，皇后也松了口气，抬眼看向虞欢庭，“虞大人，接下来还是你来吧。”

虞欢庭将小宫女带进来，后面的殷美人早已不见嚣张刁蛮的样子，而是全身冷颤地站在殿中。

敏妃挑眉，平静道：“殷美人这是怎么了？”

殿中主仆二人面如土色，不吭声。最后还是小宫女受不了气氛压迫，分寸大乱，哭道：“各位大人，今晚殷美人夜会小侯爷的事儿的确是秀秀让我们做的呀，说是这样就可以让陛下对我们美人青眼有加！”

殿外的秀秀早已听得满头大汗，浑身冷汗。

敏妃神色慵懒，一手支撑着脑袋，困意绵绵道：“哦，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虞欢庭上前一步，直接开腔，“娘娘，是否和碎玉轩的殷美人相识？”

敏妃拢了拢外衣，淡淡道：“自然，大家都在一个宫里，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那二位娘娘平日有无来往？”

“虞大人到底想说什么？”敏妃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