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中秘事04(2 / 2)

虞欢庭皱着眉头把他拉过来,还没开口问,池徽慌了,“小虞,不是你想的那样。诶?琵琶呢?”池徽整理衣襟,低下头四处寻找琵琶,墙角处琵琶精美的花纹裂开两道,他哀叫了一声。

虞欢庭并未多言,定定凝视着殷美人,全然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臣子。

殷美人对他这种像鹰一样的眼神盯得很不爽,原本还有一些难为情,但现在,她一拂袖,喝道:“真是大胆,虞大人,难道你忘了臣子本分了吗!还不行礼。”

池徽一边抱琵琶,一边拉他袖子,半推半就行了个礼数。

虞欢庭目光灼灼盯向她,淡淡道:“夜已深沉,这里是梨园。不知道殷美人有什么吩咐。”

殷美人神色慌乱,刻意站在阴暗处,言辞冷冽,“本宫失眠,随意走走。怎么,虞大人还要管本宫行踪嘛!”

虞欢庭依旧很平静,“这里是梨园,陛下说过不准后宫嫔妃打扰小侯爷,请速速离去,宫里人多眼杂,更何况现在夜已经深了。”

“你,你!”纵使平时娇惯的她一时也无话可接,愤恨道:“虞欢庭,你说话给我客气些,我可是你的主子!”

“臣已经说了,现在夜已经深了,你这一嗓子喊出来,恐怕大半个皇宫的人都得出来看看。”虞欢庭还想继续往下说,池徽慌忙拽着他的袖子让他住嘴。

“你给我等着!”殷美人一甩袖转身而去,不料不小心被一颗石子绊倒崴了脚,大半个身子趴在湖边柳树上,身下就是浩渺无边的水波,吓得花容失色。

虞欢庭拍了池徽的肩膀示意赶紧离开,刚走到明亮处,从小亭那儿过来一队巡逻禁军。为首的还是公武以的死对头,易致灼。

易致灼扬手示意禁军停在原地,定定凝视他们二人半晌,目光极其不善,又看向趴在柳树上姿势奇特的殷美人,先是冲着主子行了礼,再问:“不知三位在此处做甚呢?”

虞欢庭目光清冷地投向这个素来冷傲的统领,“我和小侯爷在此听音,听到有声音,碰巧过来看看。一看原来是殷美人在此摔了一跤,准备叫她宫里的人过来接。”

池徽也赶紧附和,“对对对!易大人你来得正好,正好你啊去通知碎玉轩,我们两个外臣不合适!”

易致灼明显不相信这番说辞,上前几步走到美人身边,低头恭敬问道:“殷美人没事吧?臣这就派宫女过来接。”

她半撑起身子,耻高气扬的,“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他不卑不亢,“臣奉旨巡视宫城,所见所闻都得一一据实呈报。”

“好啊你们,你们竟敢,竟敢连本宫的话都不听!”殷美人甩着水袖,气急败坏。今晚的事就够丢脸的了,还被这一个个臣子轻视,简直罪无可恕!

易致灼不和她过多纠缠,挥手之下,一个小军离队而去。

结果一会儿不仅把碎玉轩的宫女叫过来,还跟来了皇后心腹,阙安。

殷美人一瞧到阙安就知道自己这下大难临头了,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听了自己丫鬟的怂恿竟然跑到梨园求池徽帮忙。

歌舞不排就不排嘛,何至于事情糟糕到如此地步。

跟在易致灼身后的阙安,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左右,宫女原本在二十五岁便可出宫嫁人,她是皇后的心腹,一直留在宫中。对于所有的宫女来说,她便是最有权利在皇后面前说话的人。

阙安行了宫礼,恭敬请殷美人去皇后宫中。

殷美人慌了,怎么也不肯去。阙安温柔笑着,可是温柔未达眼底,轻轻说:“美人,今晚不止皇后娘娘一人等您,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殷美人只觉得天上一道惊雷炸响,她忘了今天是十五,陛下宿在皇后处。

易致灼对池徽伸手做了请的手势,不言而喻。

虞欢庭定眼瞧他,“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致灼与他平视,不紧不慢地说:“虞大人不必着急,你也要去的。殷美人是后宫中人,平白无故来到这里,不管怎么说都要好好彻查一番,不仅你要去,我也要去。”

池徽不想事情闹大,应下他,“易大人,我们去。”

……

正和宫,淡淡的檀香飘散。

高屏烛火映照,皇后端坐软榻之上,眼帘微微向下,眼角眉梢还带着精致的眼线,面色清透红润,只手优雅交叠在膝前,背挺得直直,优雅好看,静静望去仿佛是一尊菩萨像。

一队人走了进来,行礼后,阙安上前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通,侍立一侧。

殷美人解释深夜去梨园的原因,理由实在有些勉强。毕竟陛下明令禁止后宫嫔妃去梨园见小侯爷。

虞欢庭静静站着,眼神冷漠望向地面,念到他的名字再淡淡回应一声。

絮絮叨叨的话不知说了多久,虞欢庭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虞大人辛苦了,此事和大人无关,先去守宫城吧。”皇后的声音十分温柔动听,摆出的善意让人心生亲切。

可他没动,依旧是身负箭筒,言语平淡,“小侯爷和臣一直呆在一起,臣可以走,小侯爷也应当可以走。”

皇后眉眼一弯,带出一个浅笑,模样更是温柔,“虞大人不要急,先听听一个证人的话吧。”说完偏头示意身侧的阙安。

阙安轻拍手掌,一个小宫女畏首畏尾进来,一进来立马跪倒在地,大喊着:“皇后娘娘饶命啊,此事与小的无关啊!”

虞欢庭心中莫名涌现不好的感觉。

殷美人见到小宫女也是满面震惊,这不就是自己宫里的人嘛,还是她劝着自己去找池徽。

小宫女说了一通,说什么殷美人一方面挂念小侯爷,另一方面想再去求求情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安排歌舞。

这一番话气得殷美人恨不得当场掐死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池徽也听得差点蹦出去掐死这小宫女,可百口莫辩。当时明明有人故意敲了他一棒,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个女子躺在他身上,也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是殷美人时就赶紧推开。他不知道这个小宫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时有她的存在吗?

大殿之内,除了殷美人拼命否认的声音,就是大家沉默的呼吸声,池徽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解释了几句根本无用。

暗夜无边,凉风阵阵,吹动殿内花火盏盏,明媚跳动的烛焰倒映在每个人的瞳孔里,被拉长的身影投射在地砖上,墙壁上,帷幔上。

皇后身后是一副屏风,屏风后的烛火明明灭灭,一个男子半阖双目斜靠金丝软垫上,一声声沉稳平静的呼吸夹带杜若香气似有似无隐浸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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