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忆中那个曾经落魄的少年（1 / 2）

叶婉颖回想起自己还是叶语夕时，第一次见到季洛辰的情景，那年，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生。

记得那天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的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冷。

叶语夕提着一袋垃圾哆哆嗦嗦地出了门，她头上戴着的那顶粉色针织帽很快就被白雪覆盖。

她本是出来扔了垃圾就回去的，却无意间瞧见一个衣着单薄，身材高挑的少年，毫无防护地站在对门的房子前凝视着二楼，棕色的棉衣外套都快被雪浸染成白色。

“雪中的那个人是谁？”叶语夕轻声低语。

对门的房子里住的是一位阿姨，名叫沈玉，是个很亲切的人。她和叶语夕的母亲也很谈得来，听母亲说她前几年离婚了，儿子跟了父亲，至于这位“父亲”似乎是个迷，是沈阿姨不愿提及的存在。

叶语夕从未见过沈阿姨的儿子，只是听她提过他儿子叫季洛辰，比她大两岁，个头挺高，喜欢穿棕色衣服。眼前的少年正好符合。叶语夕只是天真地猜想着，但心里也不确定，若是沈阿姨的儿子，为什么不进去，却要在门口徘徊。

她瞧着那少年的手已冻得发紫，却还站在那不愿离去，她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忍便走了过去好奇地询问道：“大哥哥，你是想找沈阿姨嘛？”

那少年闻言只是转过头淡淡地看了眼这个陌生的小妹妹，叶语夕身形娇小，戴了顶粉色帽子，一张粉嫩的小脸上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少年并没接话，只是冷冷地回过头去。

好一张俊秀的脸，叶语夕心中赞美着，可惜就是过于冷漠了些。可他的眼角和脸颊上为什么会有淤青，好似刚被人揍过。

叶语夕见他不再搭理自己，出于同情便取下脖子上的羊绒围巾递给他御寒。

“大哥哥这个给你，冻伤了可不好。”

少年瞥了眼围巾冷冷地说道：

“我不是乞丐，不用你可怜。”

“我、我没把你当乞丐，我只是觉得天气太冷了怕你冻着。”

叶语夕觉着自己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委屈巴巴地收回了围巾，怯生生地说着，打算离开。

这时，对面的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她。

“小夕，你怎么在雪里呆着呀，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沈阿姨，我见这个大哥哥在你家门口徘徊我就…..”

还没等叶语夕说完，少年好似受了惊的小兔子转身就要离开。

“小辰，是你吗？”沈阿姨颤抖地追了上去。

季洛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抿了抿唇叫道：

“妈。”

沈阿姨一把将季洛辰揽进怀里泣不成声，她真的好久、好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季洛辰的眼底似乎也有了温度，一层雾气笼罩了他的双眼，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好似开了花，刚才的倔强也跟着荡然无存。

他真的是季洛辰，母子团聚真好。叶语夕很庆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的眼角也被感动得有些湿润起来。

此时，正是吃年夜饭的时候，叶语夕的母亲见女儿半天没回来便出门寻她，也瞧见了这感人的一幕。

母亲抹了抹泪水硬拉着沈阿姨和季洛辰来家里吃饭，说是人多图个热闹。自从爷爷奶奶过世后，每年过节三个人面对着这一桌子菜确实是怪冷清的。

叶语夕的母亲是个直肠子嘴里的话藏不住，她边走边轻轻抚去季洛辰头上的积雪打报不平道：“这挨千刀的，多么好的孩子不好好照顾，怎么给伤成这样，大晚上的冻坏了可怎么整。”

季洛辰听了低头不语，眼中的光芒似乎也有些暗淡起来。

来到屋内，叶语夕母亲又在厨房张罗了几个好菜，饭桌上大家唠着家常，有说有笑，叶语夕母亲还时不时给季洛辰夹菜。可季洛辰多是顾着吃饭没怎么搭话，不过他也没怎么板着脸，这样的温馨的氛围真的很令他羡慕，也有点让他嫉妒，这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温暖，心里想着融入却又不知如何回应。

他也不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可是在那样没有温情的家庭长大，他也便变得冷漠起来。

叶语夕看在眼里，也忘却了刚才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觉着季洛辰挺可怜的，父母离异，大晚上的孤身一人，站在雪中只为看看母亲。相比之下自己家境一般但有着父母满满的疼爱，也算幸福。

吃饭间，季洛辰母亲到厨房接了通电话，这电话打得好漫长，好一会儿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见她似乎很高兴，还对季洛辰说以后他可以留下来在这边读书。

这也许是季洛辰懂事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的脸上难得显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叶语夕看得有些出神，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晚饭过后，季洛辰回到家洗漱了一番，也许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得有点睡不着，他便穿着件灰色睡袍缓缓打开阳台的大门想出来透透气，映入眼帘的却是叶语夕也刚好打开了阳台的门，季洛辰和叶语夕的房间都在二楼阳台旁，彼此的房子的间距也只有四米左右。若是没拉窗帘，房内的情景将被一览无余。

两人四目相对，季洛辰有点不知所措正预转身离开，叶语夕见着立马叫住他。

“哎，大哥哥别走啊！”

“有事吗？”

“没事，你出都出来了干嘛又回去啊，陪我看看烟花，聊聊天呗。

“我和你这小丫头有什么好聊的。”

“我不小了好吗，过完年我就读初一了，何况聊天又不分年龄。”

叶语夕嘟了嘟嘴，想着这人怎么这么不爱亲近人呢。

“对了，你叫季洛辰是吧，以后我们可是邻居了，你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辰哥哥吧。”

“随你便。”

季洛辰不知怎的，并没阻止她继续说。

“嗯，你以后也叫我小夕吧，对了，吃饭的时候听沈阿姨说你会转入我的学校读初三是吧，以后能一起上学吗，也有个伴。”